船上的人都以为他们只是刚出发时有些不适应,并没有多想。 只有傅闻宵清楚,郁离陪他们的这些天,花了多少心思,每晚都饿着肚子回来。 晚上睡觉时,傅闻宵将人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瘦削的背脊,轻叹道:“阿离什么时候才能养得胖一些呢?” 郁离快要睡着,听到这话,张口反驳:“胖了不,除非哪天没异能。” 只要异能在,就会一直抢夺食物所转化的营养,她的身体也没办法胖起来,只会一直保持现在这模样。 其实她现在只是看着瘦,该长肉的地方也是有肉的,算是纤瘦的类型。 至少不像她刚穿越过来那会,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看着就瘆人。 傅闻宵心知是这个理,但还是心疼她。 异能确实是好东西,可若是一直让她这么瘦,他还是很难受。 “没关系的啦……”她含糊地说,“反正我的身体很健康,又不影响什么。”她只是看着瘦一点,但身体确实是健康的,那些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说不定都比不上她健康呢。 傅闻宵收紧了臂力,将她抱到怀里,吻了吻她的唇,然后拍拍她的背,哄她睡觉。 他知道她的性子,并不需要去劝什么。 只希望她能保重自己的身体,别让他太过心疼。 ** 因为不赶时间,船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等到青江省的省城时,船停泊在码头那边,他们下船,准备在城里歇息一晚,顺便补充一些物资。 补充物资之事有船上的下人去打理,不需要主子们操心,再加上还有时间,便一起去逛逛省城。 郁离对这边的河鲜面一直念念不忘。 难得又来这里,她打算去吃河鲜面,和他们一起去酒楼吃。 其实路边那些小摊子做的河鲜面更地道,更有风味,但这里有老有小,他们很少吃路边摊的东西,还是去酒楼那边,那里更卫生。 汪举人夫妻俩也来过青江省,倒是没吃过这边的河鲜面,发现能让郁离念念不忘的食物,味道果然很不错。 相识这么久,他们已经知道郁离好口腹之欲。 而且她还吃不胖,这才是让人羡慕的。 汪夫人笑道:“以前听说过这边的河鲜面,一直未尝过,没想到味道如此不错。” 这河鲜面讲究的是一个鲜字,汤鲜味美,舌头都能鲜掉。 “确实。”汪举人也给面子地夸起来。 河鲜面是这边民间盛行的一种吃食,做起来就像是大杂烩,将食材一锅烩了,在大户人家眼里,这种食物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们很少会去吃这种民间的小吃。 汪举人夫妻以前没吃过也是正常。 吃完河鲜面,他们在城里逛了逛,等天色暗下来,便去傅家的宅子歇息。 翌日,他们重新登上船,继续出发。 船上的生活很枯燥,不过如果有事情做,倒也不算无聊。 特别是当船上还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还要跟着大人们读书学习时,事情就多起来。 虽然是在船上,傅闻宵仍是严格要求他们,读书练字都不能少,还会给他们布置功课。 不仅如此,还有郁离要求的体育课。 体育课就是练体术。 在两个孩子满五岁后,郁离就有意识地教他们练体术。 因为小孩子没定性,再加上骨头软,她便先将那套体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拆解开,先教他们最简单的动作,并且顺序是打乱的,如此倒不会让发育中的小孩子感觉到疼痛,能达到锻炼的效果。 因为每个动作都是折开来练,所以他们目前只能将身体练得结实一些,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等他们将这些拆开的动作一一练熟,年纪大一些后,便可以将所有的动作都连惯起来,届时方才能达到真正强身健体、增长力气的效果。 而且到时候他们练体术的速度也会比成年人快,效果更好,毕竟基础都打好了。 郁离是严格按照上辈子所知的程序来教。 像体术这东西,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教法,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教法,还是不同的,如此也不会让小孩子感觉到疼痛,以至于将来畏惧练体术。 两个孩子的性子比较乖,而且定力很好,不管是小叔叔教他们,还是小婶婶教他们,都会认真地学。 这让汪举人夫妻很稀罕。 他们很少见到这么乖又可爱的孩子,让作长辈的很难拒绝。 汪举人经常去找傅闻宵探讨学问,见傅闻宵给两个孩子上课,便也给他们当起先生。 每次发现两个孩子表现出来的聪惠,他都欣喜不已。 他转头和傅闻宵说:“贤弟,你们家的两个孩子可真聪明,要不是我家修哥儿年纪大了,我都想和你们家结个姻亲。” 正好龙凤胎中有一个姑娘。 傅闻宵道:“汪兄,姻缘之事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咱们作长辈的,最好不强求。” 就算汪举人的儿子和傅燕笙的年纪相近,他也不想给他们定什么亲。 汪举人哈哈一笑,“确实,婚姻大事,还是得让儿女自己喜欢才行,咱们可不是那种专制的家长,一定要让孩子听自己的。”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理应由长辈作主。 但也要问过孩子的意愿,若是孩子不喜欢,最好不要强求。 当初汪举人和汪夫人也是在婚前见过面,彼此倾心,两家方才会给他们定下婚事。这么多年,他们夫妻恩爱和睦,自然也不会对孩子的婚事指手画脚。 另一边,汪夫人和周氏道:“你们家这两个孩子实在乖,小小年纪就能坐得住,将来必定不凡。” 以小见大,这两个孩子绝对会有出息。 周氏含笑道:“我也不指望他们将来有什么出息,只要他们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好。” 汪夫人闻言,心有所感,叹道:“倒也是。” 作父母的,虽然会盼着孩子有出息,但大多数还是盼着孩子平安顺遂。 - 越往北,天气就越冷。 特别是到十月初时,天气已经彻底地冷了,众人都穿上厚衣服。 清晨醒来时,推开窗往外看,能看到沿岸两边厚重的霜色,冰霜在晨光中泛着泠泠的光泽。 船行到这里,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二十天。 这二十天都在船上飘泊,很多人的精神都变得萎靡,就连周氏和汪夫人都是如此。 幸好他们的精神虽然萎靡,船上的人都没有生病。 船上不仅有大夫,还备有很多药材,大夫时常会熬一锅药汁,让大伙喝了,如此倒没有人生病。 反而是两个孩子已经习惯船上的生活,精力充沛,再加上有郁离陪玩,居然不觉得船上的日子无聊。 这日,船在北地一个县城的码头停下。 如此能让船上的人到岸上活动一番,同时也去补充些物资。 众人都下了船,在码头附近逛。 郁离牵着两个孩子,周氏和汪夫人跟在他们身后,汪举人和傅闻宵走在最后头。 这码头很大,也很繁华,码头边上还有热闹的街道,这里有不少卖吃食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