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婵这次送了她不少话本,不愧是莫玉婵珍藏的,话本的质量极高,内容非常丰富,郁离原本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哪知道这一看,不知不觉间便陷进去。
她看话本的速度不快,大半天也只看一本。
于是第二天,她仍是继续窝在屋子里看话本,又看了一整天。
等到第三天,郁离终于出门,要去贡院那边接傅闻宵。
出门时,在门口遇到汪举人。
汪举人看起来有些担心的样子,欲言又止,“弟妹,你放心吧,其实傅贤弟的学问真的很好,他的心态也很稳,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他……”
这几天,汪举人听说郁离一直待在屋子里,都没怎么出门,不免多想一些。
他知道郁离素来是个闲不住的,总爱往外跑,听说喜欢出去逛街,或者去她妹妹开的店铺瞧瞧。他倒不觉得姑娘家就应该拘在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特别是那些市井讨生活的女子,如果这么要求她们,那简直就是“何不食肉糜”。
更不用说像郁离这种厉害的姑娘,想去哪里都是应该的。
是以在得知她居然连续几天都没出门时,汪举人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她或许是担心在贡院里的傅闻宵,所以才会一反常态,连出门都没兴趣。
今儿汪举人就特地来这边,准备宽慰她几句。
郁离眨了下眼睛,说道:“汪大哥,我知道。”
“那就好。”汪举人见她神色平静,不由松口气,笑道,“你要去接傅贤弟罢?我不打扰你,你去罢。”
郁离礼貌地和他道别,坐车出门。
来到贡院那边,郁离坐在马车里等了会儿,终于等到考生们出来。
乡试的第二场结束,这些考生的状态看起来更差,甚至有人出来时就直接倒下,被来接考生的人赶紧扶住,送上马车。
郁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傅闻宵。
和那些考生比,他的状态依然很不错,步伐稳健,衣服只是有些皱褶,整个人看着仍是清清爽爽的,并无狼狈之态。
在郁离过来时,他仍是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和她隔开一段距离,生怕她嗅到自己身上的异味。
他希望在她心里,自己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郁离没给他远离,强势地抓着他的手,先给他输了些异能,然后将人拉上马车。
马车里备有温水,她将水递过去给他喝,一边问道:“累不累?”
“还好。”他喝完水,朝她笑了笑。
郁离看了看他眼底的疲惫之色,比第一场出来时看着更疲惫一些,不过因为练了大半年的体术,他现在的体力比一般人要好,所以看着情况确实不错。
和那些摇摇欲坠的秀才比,可以说精神头好得过分。
看来这体术没白练。
回去的路上,傅闻宵依然握着她的手,但又不给她靠近,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保持着一段距离。
回到宅子,傅闻宵仍是先去洗漱,洗了三遍才出来。
郁离则给他张罗吃的,其实也不用怎么张罗,出去说一声,便有人将膳食端进来。
傅闻宵的胃口仍是不怎么好,吃得也不多。
吃过饭后,歇息会儿,郁离就赶他去睡觉,让他养足精神,明天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一觉睡到三更天,傅闻宵再次被叫醒。
醒来后,他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看着有些懒洋洋的,一副不怎么愿意起的模样。
郁离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没睡好?”
不应该啊,昨晚她上床后,就被他抱在怀里,他一觉睡到天亮,都没翻一下身,看着睡得挺踏实的。
“睡得很好。”他抬头朝她笑了下,“有阿离陪着,我睡得很好,就是……又要三天见不到阿离……”
闻言,郁离习以为常地拍拍他的肩膀。
果然又开始黏人了。
她就知道,这人很喜欢黏着她,只要有她在,他才能安心。
傅闻宵抱了她一会儿,终于起身,将散落的头发撩到身后,含笑道:“确实,只要阿离陪着我,我就能安心地睡。”
虽然只能回来歇息一晚,但因为抱着她睡,所以他睡得很好。
郁离闻言就放心了。
将他送到贡院,她鼓励道:“宵哥儿,已经是最后一场,只要考完,乡试就结束啦。”
他也不用再待在贡院里受罪。
傅闻宵笑着点头,想到什么,突然说:“明天就是中秋节,看来今年没办法和你一起过中秋。”
说这话时,他的眼睑微垂,看着有几分失落。
郁离安慰道:“没关系,以后也可以一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