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发亮,仿佛就等着这话呢。 “那我、我现在就提个小要求,成吗?”余京海问完了,手也握成了拳头。 “好啊。”周惜不疑有他,轻声问,“余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手的吗?” 余京海直睁双眼,紧紧地瞅住他,张嘴把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你以后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周惜神情稍怔着,眼里却满是不可思议,好像并不明白他的话意,语气钝沉地问,“名、字?” “对。”余京海赶忙解释,“就是我名字,余京海的京海,就叫京、海,你以后就这么叫我,成不?” 周惜垂了眼帘,掩着眼底惊动的细浪,静默了一阵才又开了口,“这个……不太合适。” 余京海神情猛地一沉,直声问:“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周惜有些头疼,声音微微飘忽着,“余哥你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他这副为难的模样刺疼了余京海的瞳孔,余京海只觉得火气直冲上了脑门,忍不住脱口就是一句怨怪,“你叫徐天星名字,也问他什么原因?” 周惜表情骤显错愕,似乎是没想到余京海会对他用这种明确的责备语气说话。 气氛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闹僵了。 余京海把话挑到这份上,周惜不可能再视而不见,至少……需要给对方提个醒。 “余哥,有些事情,你可能还没有想得很清楚。”他这是在提醒余京海不要再试图越过那条界限。 “我一直就没糊涂。”余京海紧跟着反驳了他的话,“就让你叫我名字,这么小的事儿,你都不肯换,是你自个儿压根没想明白。” 周惜惊愣不已,当下作不出什么反应。 余京海低头看向他半掖在被子旁的右手,心底屏足了一大口气,忽的伸出手掌,摁在他的手背上。 两只手一碰着,余京海就要收紧五指,却被周惜迅速地挣了开。 周惜的抗拒和闪避令余京海有些退缩。 但余京海转念想到他和徐天星日渐亲密的关系,胆子瞬即又被这把火头拱得更大了些。 “你说我人挺好的,你在你那小外甥跟前也成天夸我,我这性别也符合你找对象的要求,你为什么不要?” “……话不是这样说,也不是这样问的……”平常口才绝对不算差的周老师这时意外地措辞支绌,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辩余京海的逼问。 “那你要怎么说?你要我怎么问?”余京海的语气逐渐颓靡下去。 他见半天都磨不动周惜,人根本就不像石延说的现在容易心软答应事儿,还越磨越是心肠硬地对待他,最后实在是没了底气。 周惜再没出过声,跟他干犟着。 余京海的嗓音就变得更低更暗更憋闷了:“阿惜,到底怎么样你才要我?” 第30章 情伤还得情来医 余京海这话一问出来,等于一下子把局面给定死了。 周惜不禁感到异常的焦虑,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在他没想好对策之前,余京海就这么突然地、不容置喙地向他挑明了心思。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乱得打结的脑子根本找不出恰当的回避理由。 就在周惜进退维艰的时候,帐篷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徐天星拿着一支长箫,走了进来。 “哎,余哥还在呢?”徐天星笑着顺嘴招呼,又冲周惜挥了挥手中的那支洞箫,“阿惜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不是挺喜欢长箫吗?你看看是你自己要吹着解解乏,还是我给你吹两段,解闷逗乐?” 周惜像是抓着了一把救命稻草,急忙起了身,“正好,出去转转吧,等下邱老师吃完晚饭回来也好休息,我也在这里面闷一天了,还是需要透透气。” 徐天星当然没有异议,连声说好。 却见一向老实憨厚的余京海伸手拦住了周惜,话说得硬邦邦的,“你身体刚好点儿,不能出去吹风。” 他心里明白周惜不顾病体也要在这时候往外跑,是因为他搞砸了,周惜才会这么躲他。 “我还没吃晚饭,你休息,我回去。” 说完,余京海攥着手里的那只碗,转过了身,有些急切地抻紧了左腿,匆匆地离开了帐篷。 人走了,周惜的神情却不见半分舒坦,眉眼间反而愈发凝着深深的郁色。 他冲着徐天星勉强地笑了一下,语气飘泛着解释:“……说得其实也对,我还是不出去了,免得这病还没好又再反复,到时候又添麻烦。” “好啊,”徐天星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也没多问,自己找位子坐下,“那我给你吹两段《绿野仙踪》吧。” 周惜恍惚地点着头,随后坐到了刚才余京海坐过的那张小凳子上。 箫曲大多和愁绪相伴,曲调总免不了惆怅伤感,却也真能牵惹情思恻动。 周惜越听越觉得这小凳子果然硌得慌,也未免太不好坐了些,他就这么把关注点都刻意地放在这凳子上,和小凳子较上了劲儿…… 帐篷外,埋头干饭的余京海听见了那一阵阵悠扬的箫声,更加觉得嘴里不是滋味,整顿晚饭如同嚼蜡一般,吃得最费劲儿。 这是露营活动的最后一晚,明天上午的攀岩活动过后就要返程,今天但凡参加过活动的人都耗了大量的体力,吃完饭都回到帐篷里歇着,许多帐篷很早就灭了灯。 和周惜住同个帐篷的邱老师还没回去,吃过晚饭就抓紧时间跟他在国外的儿子和女儿视频通话,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透,给孩子们看看露营地周围的风景。 徐天星待到挺晚的,吹过两首曲子,再和周惜聊了一会儿天,就要准备离开了。 出帐篷前,徐天星还是把憋在肚子里的问题问了出来:“阿惜啊,你知道校内关于你的一些传闻吧?和余哥的。” 周惜神色平静地回望着他,“知道。” “我就是纯好奇,没有恶意的,就是想问问,那些传闻有的说你跟余哥是已经谈着了,有的又说没有,哪个真哪个假?你是不是真的跟余哥……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事。” “传言大多不可信。”周惜淡淡地说。 “那你真的对余哥没那意思?”徐天星立即又问,“你俩真没来电?” 周惜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冰凉。 徐天星赶忙举手表示无辜,“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就是感觉余哥在追你,还挺明显的。” 周惜抿了抿嘴角,目光微微移转开后,随即又说了一句,“这个也是你想多了。” “明白、明白了。”徐天星笑哈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校内八卦还真是不靠谱。那我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话一说完,徐天星就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周惜随便收拾了一下,吃过晚上的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