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揪住领子的姿势，“你看现在还我东西合适吗？” 迟朔叹了口气，“放手。” 找茬的人没想到迟朔会来掺一脚，这位他可真是一丁点也惹不起了，正好顺势讪讪放开手。 “道歉。” 那人脸色变了几度，却还是咬了咬牙，对着厉峰不甘心地低头，“对…对不起。” 厉峰不在意地笑笑。 迟朔皱了皱眉，“我说跟他。”手指指向了严以宁。 那人没想到是要让他跟这小子道歉，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严以宁看了看周围，所有人几乎都向这边看过来，每个人微妙的小表情在严以宁眼里放大。 虽然他早就知道，即便他们坐在同一个班级里，却可以说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此前他还能头也不抬地欺骗自己，他不比别人差，可现在每个人的眼神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同时也在见证着，他不如迟朔，从成绩到班级地位到身后代表的更多东西。 他明明应该感谢迟朔，顺便唾弃一下这个找茬的垃圾，可此刻心里却全然充满了因迟朔而起的扭曲火焰。 严以宁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默默起身，径直回到座位上。 他同桌鲁小庆看到严以宁坐回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叹为观止，感慨严以宁真是临危不乱，跟没事人似的，偷偷摸摸对他说：“迟朔厉峰帮你解围诶，你们什么时候有的交情。” 严以宁心想能有什么交情，看不出是迟朔不想厉峰闹大吗，这俩人不知道有什么猫腻，但听到对方在点他是迟朔帮了他，严以宁还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用不着他假好心。” “诶，人家怎么说都帮了你，你这样多少有点狗咬吕洞宾了。” 严以宁在心里冷笑，不，你不了解他。 在那之前，严以宁也是不知道的，当时刚刚文理分班，他看到分班名单，还舔着脸上去攀谈过。 “你好同学，我叫严以宁，我们应该新学期是一个班的同学。” 严以宁是早就知道迟朔的，他唯独对自己的化学非常有信心，可对方的成绩却总是比他高上一些，那一点点就仿佛是天堑一样，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看到二人分到同一个班，他心里有些兴奋雀跃，就像是从前的虚拟人物真实起来，居然鼓起勇气做出了这种他从来都不会做的搭讪来。 对方点头示意，与他擦肩而过。 过了三天，他在街上碰到迟朔跟他的朋友，他刚要上去打招呼，走上前，他听到那人问迟朔：“你又是数学物理化学单科第一诶！你这到底是人脑还是电脑啊。” 接着对方嘴里又出现了自己的名字，“诶，别的还都算眼熟，化学第二名是…严以宁，这谁？不是咱们实验班的吧？” “不认识。” 严以宁抬到空中的手缓缓落下，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但又不甘心地想也许对方只是因为不想说下去随便应付了一句。 过了几天，他发现迟朔是真的对他没有印象，走过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严以宁想，如果有一天，他把迟朔比下去，他不得不仰视自己的时候，那张嘴里还会不会说出不认识这样的话来。 第2章 【.】 想是这么想，可严以宁现在却还是要先想好回家的说辞，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站在家门口，有些迟疑。 他先在门口附近竖起耳朵听了下，发现里面没什么声音，才松了口气。 结果刚打开门就猝不及防看到坐在餐桌旁的妈妈，严以宁原地左脚碰了碰右脚，才碰了碰嘴唇道：“妈妈。” “以宁，你进来，妈妈有话跟你说。” 严以宁丧着小脸进屋。 “以宁，模拟考成绩是不是出来了？妈妈也不是怪你，只是本来你现在的成绩就在边缘上，再掉还能上什么好学校。” “妈妈，我…” 我真的努力学习了。 一句话噎在嗓子里难以开口，他不想自己好像在找借口一样。 “多跟好同学学一下，上次家长会，你们老师一直夸迟…什么来着？” “迟朔。”严以宁脸色阴沉。 “对，迟朔，没事多跟人家取取经。” “我知道了，妈妈。”严以宁低头看脚尖，心中烦闷。 为什么到处都是迟朔，所有人都喜欢迟朔，他有什么好的… “以宁，以宁，妈妈在跟你说话。” “啊，我刚…在想事情。” 严母叹了口气，这孩子小时候明明是很机灵聪明的，“妈妈不是责怪你，只是希望你自己要把握好自己的未来，本来不论你怎样，家里的条件都还是能送你去国外，只是现在…” “妈妈我不去国外，我要跟你在一处！”严以宁忙开口。 严母欣慰地笑了笑，没有察觉到严以宁话语里的急切，满以为是大儿子在心疼自己。 “妈妈！我们回来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少年音。 严母转头拍了拍严以宁的肩膀，“妈妈去接一下弟弟。” 顾清宁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足球赛，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公鸡，父子俩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宁宁！你看看，妈妈上周刷的鞋，都变成黑鞋了！” “等会再骂，妈你看这个！”顾清宁高举起手里的足球奖牌，笑得肆意昂扬。 “这小子嘚瑟一路了，教练还说他踢得好，要带他去省队呢。”顾青山看着儿子满眼笑意。 “那怎么行？宁宁才多大，他自己去我可不放心。” “诶，没影的事呢，再说男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顾青山转身把大衣挂在墙上，看到严母没搭理他，神秘兮兮地补充，“我可听说咱省队今年好几个男孩都保送A大了。” 严母捂了下嘴，“那不就是少年班，以宁的市重点一年也不见得能有一个考上的。” 顾青山摊摊手，转头欣慰地摸了摸顾清宁的头。 画面一派和谐，多一个人都会显得拥挤。 先是顾清宁喊了声哥，顾青山这才看到自己的便宜儿子站在卧室门边，尴尬道：“以宁也回来了啊。” 严以宁硬挤出一丝笑意，“顾叔叔。” 严母一时忽略了严以宁，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打圆场，“诶呀，快去洗手上桌，菜都要凉了。” 这一个晚上，客厅光洁明亮，饭菜香甜可口，耳边是家人的欢声笑语，严以宁吃到嘴里的菜却不知怎么有些发酸。 吃了晚饭，严以宁回到房间蜷缩在在床上，把被子盖在头上翻出手机，那一点点莹莹光亮，在幽暗的房间里像是一簇小火苗，带来了一点温暖的错觉。 可他没想到，在随手点赞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