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轻而易举,都是别人的。 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不是他的,怎么都不会变成他的。 哭了半晌,严以宁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自暴自弃地想,或许那个家对他也没什么期待吧,毕竟他们还有更值得期待的顾清宁。 严以宁抬起头,胡乱地擦擦脸上的泪水,准备起身回教室,这才发现自己竟胡乱跑进了化学实验室,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药剂味。 说来他还蛮喜欢这里的,化学材料之间只要按照一定剂量互相调配,就会出现他想看到的反应,不像各色复杂的人,让他搞不懂摸不清,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 “老师好。” 胡思乱想间,一门之隔的走廊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严以宁起身的动作顿住。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紧贴门边快速蹲坐了回去,一颗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实验室门前。 像是恐怖片里躲避怪物的主角,严以宁躲在门边在心里疯狂祈祷对方不要停留,过度紧张使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风轻轻吹过,窗外传来球场上激动的叫喊声,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哐——” 门突然向前推了一点。 严以宁吓得心肺骤停,一只手死死按住门,一只手捂住嘴,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受到刺激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已经输得那么难看了,绝对不能被最讨厌的人看到自己丧家之犬的模样。 如果传出去,他整个学生生涯都会背上别人嗤笑的目光。 偏偏,严以宁猛然间想起,他进门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反锁门,他近乎惊悚地看向门锁。 仿佛回应他一般,门又轻微地晃动了下。 与此同时,门外的迟朔轻推了两下门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还以为是什么实验器材挡在了门口。 正准备离开,他突然捕捉到了空气中极细微的“咔嗒”一声,停住了离开的动作。 里面有人。 门上有一扇用来巡查的小窗子,但从那里的角度望进来只能看到教室里的操作台。 门内紧张到不行的严以宁当然也知道迟朔应该无论如何都看不见自己,但还是尽量收拢衣角在门边缩成一团,防止自己被看见任何部位。 迟朔也确实透过小窗没看见任何人,但他知道,隔着一扇门,有一个人在他面前。 也许就在他的脚下。 脚下… 迟朔视线下移,退了两步,果然,透过门缝他看到了校服的一抹暗蓝色,怕是有人躲在实验室里做什么。 虽然他是来帮老师还试剂,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他对拆穿别人的隐私也没什么兴趣。 正要离开,一道光轻微晃了他眼睛一下,迟朔被刺激地眯了下眼。 寻着光线,透过小窗,迟朔发现在教室蒙尘的角落里,躺着一块不大的四方镜子,在其他杂物的遮掩下不是很起眼。 可镜子所映照出的画面却让迟朔怔了一瞬。 门那边的确有人。 严以宁一手环抱住双腿,后仰着头显得脖颈纤弱不已,粉白的脸上净是泪痕,另一只手捂住嘴,眼睛里溢满了委屈与惊恐。 严以宁整个人缩在门边的阴影里,隔离在撒了大半个教室的阳光之外,只有一道光束映在严以宁脸上,照进他的眼睛里,宛如一块布满水雾亮盈盈的水晶。 难堪又脆弱,漂亮又委屈。 几乎是瞬间,一股陌生的战栗不知从何而起地涌遍四肢,迟朔全身血液莫名兴奋起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陌生的恐慌感与无所适从,迟朔退了两步,逃离一样地转身离开。 听到走廊里急促离开的脚步声,严以宁松了口气,擦了擦脸,探手探脚地开门。 如果让迟朔看到他这么丢人的败犬样子,他真没脸待在学校了。 第9章 【.】 “迟哥,你跑800去了?不对啊,你跑800不也面不改色的?” 前桌大为惊异,眼前的迟朔呼吸不匀,胸膛微微起伏,校服少见地敞开领口。 “什么?”迟朔语气愉悦道,耳边眼前仍是那人的模样,没注意到前桌说了什么,刚刚出现一瞬的慌乱早已烟消云散,血液里的兴奋却不可抑制的越来越奔涌,甚至渲染到他的脸上。 前桌看到迟朔那张可以称之为寡淡的脸上,突然出现没见过的肆意笑容,打了个寒颤,说了句没什么,慌忙转过身去。 该死,这张脸笑起来也太有杀伤力了,可别给他掰弯了。 迟朔也没在意,这时姗姗来迟的严以宁出现在门口,正低声跟老师打报告,带上了那个呆子眼镜,脸上已经看不出刚才的糜丽色彩,恢复了以往略显阴沉的低眉顺眼,任谁看不出那下面会藏着一双哭起来那么好看的眼睛。 迟朔没想去多想,可白天的事情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出现在脑中。 直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才稍微心静下来。 夜晚静悄悄的,迟朔把书扣在脸上,听窗外的风声。 四周连着远处忽然间起了白雾,整个世界模糊成一团,让人分辨不清视线的边界。 周遭静悄悄的,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与微微的喘息声从正下方传来,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宿舍的铁床上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迟朔恍惚间意识到,他的身体还在那铁床上背对着他,而意识却一路飘忽到了上空,从第三视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下那人的衣服散做一团,露出白皙纤瘦的腰身,在抚摸中轻轻颤栗着,一节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手指徒劳无力地抓握着空气,在周围洁白一片的衬托下,糜丽而脆弱。 “他”仿佛感受到他心中所想,抓起那节手臂送到唇边。 迟朔一愣,隔着空气与自己的身体血肉,感受到此刻不存在的心脏正有力跳动。 迟朔想去看那人的脸,“他”则停下动作,轻柔地拽住身下人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对着自己,身下的人浅浅的叫了声,低声说了什么,“他”才放开他,转而凑到脖颈间,身下人却依然被遮的严严实实。 “是在找我吗?” 迟朔猝不及防对上小鹿一样的眼神,严以宁微微侧身探出头,从“他”的肩膀上方望出去,视线精准地对准半空中的迟朔。 “他”仍然没有停下动作,从严以宁的胸腹一路扫过,最终停留在脖颈处,用力地咬上去,严以宁哭了起来,视线却依然盯着他,只是手上不得不抱紧了“他”,才换来一些温柔的对待。 果然是在做梦吧,迟朔想。 他记得这张脸的主人是阴沉的、警戒的、莫名敌意的以及… 一副隐忍而惊恐挂满泪痕的样子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