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就像一页旧黄历一样被轻轻揭了过去。 那怎么能行呢? 过往的一切出现在脑海里,他想起曾经的一开始好像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严以宁还会对自己笑。 笑的软软的,很可爱,让人很想欺负。 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走上岔路了… 他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离的越远。 身体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发了狂一样浑身是血想要最后摸一摸眼前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可严以宁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一样。 怎么都碰不到一片衣角。 他是不是没机会了。 他永远不会听到自己的道歉,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永远不会爱上自己。 意识到这个绝望的事实,比死还要巨大的恐慌笼罩下来,血混合着泪流下来。 对不起… 身体越来越冷,整个人都被冰冻住一样。 车门被猛地拉开。 他的意识却在无声的绝望哀嚎里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严以宁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在医院里了,头有点晕,他伸手摸了下,头上打着绷带。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趴在床前的迟朔。 到底发生什么了… “迟朔…” “你醒了…” 眼前的人抬起头,面上神色憔悴,双眼通红。 “我怎么了?” “你还好,只是轻微擦伤和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你没醒主要是因为体内的麻药。” 迟朔声音低低的,有些颤抖。 迟朔难以言喻他看到严以宁坐的那辆车撞到围栏上的心情,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还好你没事,还好…”迟朔低下头,握住他的手止不住发抖,“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严以宁靠在床头,看阳光照在他的头上,镀上一层金辉,看起来毛茸茸的,他费力地把手抽出来,伸过去轻轻摸了摸迟朔的头。 果然软软的。 “别怕,没事了,别怕…” 他的声音像是哄小孩一样,语气轻柔。 也只有这样,迟朔才将将平静下来,从那种失去的恐慌中出来一些。 “是他对吗?我决定了,我们出国定居,再也不让他找到我们,好吗?” “不用了,他奈何不了我们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吧。” 严以宁除了有点晕,倒也没什么大事,扶着迟朔从床上下来,坐在旁边的轮椅上,被迟朔推着到了ICU病房前。 隔着一扇完整的玻璃墙,厉峰虚弱的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管子,依靠几个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一点也看不出这是那个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要自己留在他身边的人。 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濒死的模样,严以宁有点不适应的微微发愣,“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死。”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他看过去,是顾清宁,他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的伤看起来比他严重一些,左脚右手打着石膏。 严以宁哑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想说这都是厉峰咎由自取,可听到顾清宁的话,又看到玻璃窗后的人,到嘴边的只剩下沉默。 他真不知道厉峰哪来的那么大的执念。 到底是不是爱,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哥,我当初是动过心思,我以为厉峰有点喜欢我,才送我去国外治病。” “后面我才知道他爱你,已经爱的要疯了,有一次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你,对着我念了两声你的名字,我既高兴又痛苦,我还以为我能代替你的。” “他们一对继兄弟,两个人都喜欢你。” “我们也是一对继兄弟,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现在想想这都是我的报应,因为我你过得不好,我就过得比你更痛苦。” 严以宁越听越心惊,知道他也不太正常了。 “可我不喜欢他。” 顾清宁极悲哀地笑了下,不知道笑自己还是笑厉峰。 “厉厉!”厉母早前精致的妆容早就不复存在,看到严以宁整个人都神色癫狂地走过来,抬手就想去打严以宁。 “是你,都是你!” 迟朔抓住厉母的手,声音严厉,“是你没管好自己的孩子。” 闹了一番,两人从ICU出来,都很疲惫。 厉峰伤成这样,医生都说很难醒过来了,可能是他生命力顽强,过了一个月,人居然真的醒了过来。 可他们却得知了一个新的消息。 “失忆…了?”严以宁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 “我听说他们已经把他接回家里了,他现在应该认不出来你了,想去确认下吗?” 严以宁摇摇头,这样也许也好。 可他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有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他其实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失忆了也好。 这样也许对于他们彼此都是最好的。 有迟朔在身边的生活,像是绵绵的春水一样,把他柔软的包裹起来。 那件事后,迟朔更是事事顺着他,不舍得他眉头皱一点。 他看着迟朔很多时候都很心疼,那场车祸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可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用漫长的岁月一点点安抚他的恐惧。 无事的周末,两人在床上嬉笑打闹,严以宁笑得打滚,迟朔不知道哪里拿出来一枚戒指套进他的手指。 是他放起来的那一枚。 “你发现了。”严以宁有点不好意思。 严以宁看着戒指,“这太幼稚了。”脸上微微红了下,“哪个大学生还戴着米老鼠图样的戒指?” 迟朔握住了他的手,“要戴,你已经被我套牢了。”他笑了下,“以后都跑不脱了。” 严以宁垂下眼眸,“以后…” “医生说他并没有造成永久性的脑损伤,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想起来…” 迟朔食指拇指轻轻掐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静静地看了一会。 “不要想别人,想着我。” 迟朔把人抱起来,一只手去插他的后穴,直到把人摸的亲的像一滩水一样软在怀里,除了喘息着看他再没有其他力气。 “你是…真的很讨厌。” “说起来你当初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天天找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过往,迟朔嘴角上扬。 严以宁恍惚了下,想到以往,时光与人都仿佛重合,迟朔还是那样的眉眼,可当年的冷意却早已融化成绵绵爱意的春流。 是啊,为什么呢? 明明他现在看迟朔哪里都顺眼,可当时他天天盯着迟朔,怎么看怎么讨厌。 是嫉妒吧。 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