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叫宝宝,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宝宝弄尿! 梁径简直色死了! 梁径怎么这么色! 梁径—— 时舒气得把手机扔沙发另一头,眼不见才不气。 “......情况还好吗?顺利吗?” “恢复中吧......” 隔着一段距离,舒俊语调忽然落下,说话的语气也和之前唠家常时不同。舒茗朝外看了眼,也降下语调。 时舒奇怪地扭头瞥厨房。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时舒就觉得他们在说时其峰。 食物的香气充斥整间屋子。 电视里正在转播已经播出的春晚。 热情洋溢的五位主持人站台上,一个接一个妙语连珠。下一个节目是魔术,满满一堂的观众席中央忽然升下一个巨大喜庆的红灯笼。画面陡然热闹,音效也跟着沸腾。 注意到时舒看过来,舒俊转头,笑了下,问时舒:“什么时候去英国?” 时舒说:“三月。” 舒俊有些意外:“过了年就走?” 时舒点头:“嗯。” 妹妹舒瑜抬起头:“哥哥,UK好玩吗?” 她过了年九岁,在温哥华念书,一口英语混杂中文,张口稚声稚气的。 “不知道......上学都不好玩的。”时舒伸手摸了摸妹妹舒瑜又滑又软的脸颊,“是不是?” 舒瑜笑起来,虎牙尖尖:“是!” 舒俊没好气,教训女儿:“什么好不好玩。认真读书。” 舒瑜就不说话了,低下头摆弄八音盒。时舒见她情绪不高,悄悄凑近说:“待会我们出去看烟花好不好?” 他说完,舒瑜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抿起嘴很不明显地笑。 “......预产期几月份?” “早呢,还有半年。”吕瑛跟在舒茗后面端着盘子出来,招呼时舒和舒瑜吃饭。 舒瑜抬头看了眼妈妈,不是很情愿。舒俊瞧见,皱了下眉,压低声音:“赶紧的。”她就放下八音盒,沉默地站起来。 时舒其实很不喜欢舅舅的这套教育方式,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下了沙发摸了摸舒瑜头发。 窗外渐渐暗下。 橙粉相间的暮色里,五彩缤纷的烟花一朵朵绽开。其实时间还早,但烟火大会已经拉开序幕。这会虽然没有黑夜的衬托,光彩稍显平淡,但隔着玻璃,气氛却是十足的。 舒瑜在桌边乖巧坐下,她扭着头一直望着落地窗外。 “晚上睡觉怎么样?”舒茗也坐下,伸手摸了两下舒瑜头发,问吕瑛。 “还好。” 舒茗尝了口红酒,又对舒俊说:“这个不错。多少钱?下周公司年会,我也带几瓶去。” 她穿着一身浅绿家居服,乌黑蓬松的头发在后面只松松挽了下,过年在家整个人神情格外放松,这会瞧着妩媚又动人。 吕瑛笑着说:“合作方送的。好大的牌子,统共五百瓶,他就拿了两瓶,可高兴了。” “大明星什么没见过。你要是真的要,那我明天得好好问问。”舒俊笑着走来,也尝了口,“不能糊弄大明星不是。” 舒茗被他语气逗乐:“我真要。” 吕瑛听他们兄妹说话,也忍不住笑。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 话题一半围绕舒俊“意外获得”的这两瓶红酒,另一半就是吕瑛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舒瑜被问要弟弟还是要妹妹,但她不是很乐意回答的样子。磨蹭几下,大人又谈别的去了。时舒却不知怎么有点生气,但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生气什么,转过头看见舒瑜扶着碗很认真地吃吕瑛给她剥的虾,又有点心疼这个妹妹。 心里闷闷的,沙发上捡起手机就看梁径一分钟前又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宝宝,新年快乐。” “早点回来。” 时舒回他:“新年一点都不快乐。” 梁径回得很快:“怎么了?” 时舒:“不知道。说不出来。” 很快,梁径打来视频。 时舒看到视频就脸红,直接挂了。 梁径:? 时舒没好气:“见你就说不好话。” 梁径看着这句话,好笑:“为什么?” 时舒:“你说为什么!” 梁径无奈:“总要见面的。” 时舒:“你想干嘛?” 梁径:“你说呢?” 时舒:“色死了色死了色死了!” 梁径:“......” 过了会,梁径:“可爱。” 时舒:??? 他发过去一个脑袋冒烟的猫猫头。 梁径:“好可爱。等你回来。” 时舒:“不可以色。” 梁径:“那是不可能的。[微笑][微笑][微笑]” 看着手机,时舒脸又是一红。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理梁径。 吃好晚饭,一家人出去看烟花和表演。 时舒还是给梁径录了好几分钟的烟花视频,梁径发来两段语音。 外面吵吵闹闹,时舒躲进车里听。 梁径:“为什么不开心?” 梁径:“每天都在想你。真的快要发疯了。”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说的这句话,嗓音沉沉的,带着一点笑意,语气里也有很认真的意味。说话的时候可能嘴唇距离手机很近,时舒能听到梁径每一次发音的气息和唇齿触碰。 时舒给梁径拨去视频。 梁径接得很快。 视频那头,他也在一个光线不是很明亮的地方。 时舒看得眼熟,问他:“你在三楼?” 梁径点头,注视身处昏暗车厢的时舒:“车里?” 他能听到时舒背景音里烟花不断炸开的轰隆声响。 “为什么不开心?”梁径第三次问他。 时舒低下头,摸了摸座椅上的毛毯边,很慢地说:“瑜瑜要有妹妹或者弟弟了。” 梁径知道他嘴里的“瑜瑜”是谁,他点点头:“嗯。” “我感觉瑜瑜不是很开心。”时舒说。 梁径笑:“所以你也不开心?” 时舒:“我也不是不开心......哎,怎么说呢......我就是觉得大人好像都挺自私的......大多数吧......我不是说舅妈不好或者舅舅不好......他们都挺好的......” “对了,我今天还听到他们说时其峰了,感觉还是很奇怪......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问问时其峰......怎么说呢......” “......这么多年,好像除了吵架,我都不会和时其峰交流了......” 他断断续续说着,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此时此刻要倾诉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到底源于什么,他只是有些郁闷,有些疑惑,有些...... 想见梁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