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熹微。 寒冷空气里,还有一点热乎乎的早点香气。 “一晚上没睡,头晕。”丁雪转头问时舒:“饿不饿?我们去吃早点。” 时舒笑着点头:“嗯嗯。”说着,顺手拉上梁径。 丁雪:“小舒,我们不叫姓梁的。他们要等人抢救呢。” 梁径:“……” “妈,我饿了。” “老婆,我也是。”梁坤得到自己亲儿子的眼神,这会反应倒是很快。 一家子围着四边桌角,在省人医门口的早餐店喝豆浆。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露出来,一片洁白的雪色里,亮得晃眼。 食物的香气和清冷的落雪气息混在一起,格外温馨。 梁径看了会时舒面色,除了睡眠不足有些黑眼圈,他整个人还是十分有精神的。 放下筷子,梁径对时舒说:“和蔺嘉说一声,回去补个觉,下午我让庄叔去家里接你过来。” “时舒怎么了?”听出梁径话里的意思,丁雪转头问时舒。 时舒赶紧:“没事。就是起太早,没睡好。”又对梁径说:“我还是去工作室吧。要是累了,也有地方休息,不回去了。” 梁径不是很赞同,但没说什么。他知道时舒这段时间最忙。 丁雪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来回看了看时舒和梁径,准备再问问,就听梁坤拦下她说:“人家两口子互相关心,问那么多做什么。” 丁雪:“……” 时舒脸顿时有点红。 丁雪发现,瞪了眼梁坤,低声:“会不会说话。” 梁坤无语:“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不会说话?” 丁雪:“说什么‘两口子’……” 梁坤瞧了眼笑而不语、给时舒剥鸡蛋的梁径:“你儿子可是乐在其中。” 丁雪:“……” “那是你儿子。”丁雪气道。 梁坤得意:“可不是。” 丁雪:“……” 时舒看着丁雪和梁坤一来一回,有点想笑,又有点不大敢笑。梁径把剥好的鸡蛋递他嘴边:“啊。” 时舒脸又是一红,想要自己拿来吃,梁径就是不让,气得时舒桌子底下踢他好几脚。 丁雪:“……” 梁坤只当没看见,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儿子真是不要脸皮。 吃得差不多,四人折道返回,看看抢救得怎么说。要是没事,丁雪和梁坤商量着待会去看看梁老爷子。 “你去吧。我找闻康喝茶。好久没见了。” 梁坤背手走在最后头,语气里竟然透出些许小学生春游的兴奋。 丁雪其实也不大想去。只不过她是儿媳,到底亲疏隔着一层,人到了还是应该去看看,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梁坤看出妻子的犹豫,笑着说:“只要小梁小舒不说,老爷子不会知道的。怎么样,我们一起去?周爱玲不还总打电话让你回来找她?” “好吧。”丁雪勉为其难。 走在前面的时舒和梁径对视,都忍不住笑。 “笑什么。”梁坤不满,“听到没。” “听到了。”两人异口同声。 闻言,丁雪和梁坤又是一笑。 时舒和梁径走在前面。梁径牵着时舒左手,时舒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被他捏着转来转去。 梁坤看见,又提起之前偶然说的那件事,他对丁雪说:“要不给他俩办个婚礼。让闻康嫉妒嫉妒。我看他马上退休了,日子好清闲。” 丁雪:“……” 时舒:“……” 梁径好笑,忍不住回头:“爸。你以前不这样的。” 只是到了医院,刚上二楼,他们就发现气氛不对。 之前和梁培梁圹两兄弟关系好的几家人,全不见了人影。走廊空荡荡,不知为何,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好像还回荡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梁坤隐约琢磨出什么,面色严肃不少。 他和梁径对视一眼,想下楼问问,就见一名护士推着手术推车从一侧电梯出来。 “请问刚才这里抢救的——” “没有抢救回来。你们是亲属吗?”护士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找人的话,在那里。”说完,护士就推着手术推车,一路叮叮当当朝那间屋子走去。 四人心底俱是一沉。 时舒有些慌:“梁径。” 这件事的走向太出乎意料了。 那帮人原本凭借的“筹码”,结果弄巧成拙,弄出了人命……待会梁家人出来,肯定会找梁径和梁坤的麻烦。 这不是之前的虚与委蛇,这是狗急跳墙。 “先回去。”梁径拿出车钥匙递给时舒,低声:“去工作室。一会我让庄叔带人过去看着。这边结束了,我亲自接你,任何人找你都不要——” “梁径!” 突然,满脸是泪的梁圹朝他们冲来! 梁径站在原地,没动,面色冷凝。 身后,梁坤时舒护着丁雪往楼下走。 只是谁都没想到,梁圹冲上来就是一脚,直接把梁径踹到了正对楼梯的墙上! 梁坤闻声扭头,见状大怒:“梁圹!你干什么?你疯了?!” 时舒看着坐在地上的梁径,急得不行:“梁径!” 丁雪觉得今天这件事肯定不会简单了结,以防万一,她直接拿出手机报警。 “我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 梁圹用力揪住梁径领口,将人提起来重重摁在墙上,阴鸷扭头,他双目赤红,盯着梁坤:“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拳! 梁径握了握手掌,直身站起,盯着面前恨不得吃了他的梁圹,语气极冷:“你是我长辈,这一下,我不跟你计较。” “但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脱下脏掉的大衣,扔到一旁椅子上。 时舒赶紧跑过去,摸了摸他身上:“没事吧?疼不——啊!” 嘴角流血的梁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手术刀,他几步上前,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它架在了时舒脖子上! 瞬间,梁径瞳孔紧缩。 身后,丁雪尖叫:“时舒!” 梁坤也慌了:“梁圹!你别乱来。”说完他就去看自己儿子。 梁径盯着紧贴时舒脖颈的刀刃,嗓音冒着寒气:“把刀放下。” 时间好像在这一秒暂停。他死死握住掌心,却控制不了手腕剧烈的颤抖。 “你想要什么。” 梁径抬眼,注视疯了的梁圹,漆黑眼底幽深得近乎恐怖,好像梁圹已经死在了他面前。 梁圹冷笑,他带着时舒一步步往后退,退到楼梯口,像是听了个笑话,语气诡异:“你问我想要什么?” “哈!你现在问我想要什么?!”梁圹大吼。 “之前我求你、上赶着求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