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听:“怎么,宋郎,如今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倒不认我了么?” 他明知宋潮青脸皮薄,还故意这么说,让所有人用目光臊着他。 果然,众人目光一到,宋潮青便手忙脚乱地将他拽进屋内,“咣当”一声关了门,气急败坏:“你乱说什么,让人听了像什么样子!” “我说的也是实情啊,你难道没有经常在夜间偷偷来我房里么?难道你没有给我伤处上药么?”段月白越说越起劲儿,看着宋潮青窘迫的模样,他甚是愉悦,将对方之前买香酥鸡失踪一事彻底揭过去了:“那他们若是误会了,我有什么办法?再者说了,难道不是你对云夙鸢说我是你的‘拙荆’么?” “行行行,随你吧,我从来说不过你。”宋潮青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想起当时脱口而出“拙荆”时,自己尚站在高处,如今风水轮流转,把柄掉了个个儿,送到段月白手里。 这个倒霉催的师弟就将陈年的老故事当做戒尺,一有不顺他意的便拿出来将宋潮青抽打一番,弄得他浑身发烫,无有不依。 什么舒筋龙爪手,宋潮青没有享受到按摩的舒适,只遭受到了段月白又一番的软磨硬泡,同意他住进来。 两人刚刚坐定,只听外头爆竹声从街头响到街尾,宋潮青正靠在窗边,开扇挡住爆竹响后飘过来的烟与碎屑,道:“外头有人成亲。” “我们成亲时不弄这些脏兮兮的东西,”段月白笑道,“只拜天地,你呢,便盖着盖头坐在房间里等我,我定滴酒不沾,整夜都和你在一块儿缠绵。” “越说越离谱了。”宋潮青赶紧用扇子抵住对方的嘴唇,让他休要继续胡言乱语:“怎么没见新郎呢……” 一般来说,新郎迎亲,骑高头大马,带领迎亲队伍。 可这支队伍,只有前头吹吹打打的乐人和新娘的花轿,全然不见新郎的踪影,总像缺了点什么,空荡荡的,就连方才通天的爆竹响也无法弥补。 “那谁知道,说不定新郎生病了呗,所以不爱出来见人。管他有没有新郎呢,又不是我们成亲。”段月白的甜言蜜语没能得逞,因此兴致缺缺。 “外头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这亲成的还挺离奇。这坐在花轿里的女孩子也不觉得委屈么?” 那花轿队伍如同落入水中的一条红鲤,游过街角,转头就不见了。 街上很快安静下来,接亲队伍的离开唤回了生机似的,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更加衬托的方才那队伍有些诡异。 段月白的目光聚焦于一处,挑眉道:“咦?那不是云夙鸢么?她怎么到此处来了?太一门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宋:这可不是我先提的云夙鸢。。 第72章 纸鸢 宋潮青心说:“这可是你先提的她,可万万不怨我。” 他小心避开段月白的话题,特意没有接茬。 段月白又说:“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怎么如此眼生,看年岁……应当也不是她师父广卢子。” 这话倒是让宋潮青皱了皱眉,往段月白手指的方向看去——云夙鸢身边没带着那两个拖油瓶似的师弟和师妹,身侧跟着一位白衣少侠,手持一把通体乌黑的剑。 那剑柄像老树枯枝,可在日光下却反射金属光泽,看起来略有些诡异。 此二人并肩而行,看起来甚为登对。 “唔,说不定是路上遇见的好心人,要帮她的忙。”宋潮青猜测道。 段月白托腮看他,百无聊赖地拨了拨珍珠耳环,道:“还说对她没意思,我刚说她身边有人,你就忍不住好奇心,宋家哥哥最会骗人了。” 如此一来,宋潮青还是在不经意间着了他的道,一脚踩进段月白设置好的陷阱当中,又让对方用“最会骗人”所裹挟,有口难辩,只好饮尽茶水作为掩饰,借机将面色恢复如常:“你有神仙真人一般的找茬修为,传奇话本子一样的较劲笔力,只是月白,我当真不喜欢她。” 段月白微微一怔,突然觉得面前的场景过分熟悉,仿佛之前宋潮青也如此坦率地承认对云夙鸢没意思,他当时都说什么来着…… 他当时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段月白瞳孔皱缩! 若他只是宋潮青,他爱喜欢谁便喜欢谁去,无论他是爱上当朝公主,还是心悦于街边乞食的要饭花子,段月白顶多只会揣着好奇问上两句。 可他是序临,他便不能喜欢旁人,只能喜欢段月白!如若不然…… 段月白被自己心中滔天的醋意吓了一跳,他方才不仅想找到到宋潮青喜欢那人,更想当着宋潮青的面,将那人剜心剔骨,让这两个人都痛不欲生! “月白,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好差……”宋潮青说着,便伸手过来,摸了摸段月白的额头,他挂念着段月白身上的旧伤,突然想起段月白捧心而倒的样子,担心他在这没有相见的二百年间还受过其他的伤,于是担忧道:“怎么了,是身上还有伤么?” 段月白捂着胸口,摇了摇头,他体内灵台风雨飘摇,红玉母蛊好像正在趁机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见他不回话,宋潮青更加心急,起身走到段月白近前,想要扶他躺一会儿,趁机按了他的睡穴,在他沉睡之时,再用一用还玉丹。宋潮青掂量着自己的元神还剩几斤几两,内府之中一阵钝痛。 虽然段月白状似不记得在幻境之中曾接受过他的一片元神,但是他又不能真的跟师弟一般见识。 宋潮青藏在背后的手刚刚聚起灵力,一只巴掌大的燕子纸鸢飘进窗户,落在段月白膝上。 纸鸢在他膝盖上略耸动了一下,撑着两只竹子做的小脚站起来,折腰道:“本月初五巳时,于安树北苑祭坛举办太一门的掌门继任仪式,诚邀段师兄、宋大哥二位莅临观礼。” 它一张口便是云夙鸢的声音,倒也好认得紧。 经这丑不拉几的纸鸢一打岔,段月白的脸色倒是没有那么差了,他抄起纸鸢,顺手便丢出窗外,呆头呆脑的小风筝掉在地上让行人踩了几脚,脏兮兮地看不出原样,在地上晃荡着挣扎了两下,倒了。 “你啊你。”宋潮青摇摇头,却没怪他:“太一门的掌门继任仪式,不在他们自家地盘儿上举行,反而要来青城剑派家门前,你明明好奇,却不去看看这里头的蹊跷之处?”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谁要去看你那老相好的,她爱死不死,死也死远点儿。”段月白恨恨道。 话音刚落,房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唐沛凝手持纸鸢,从隔壁房间杀了过来:“太一门下任掌门就这么选定了?” 在她面前,大师兄正温情脉脉地蹲在月白身边,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到段月白的脸颊,而她师弟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