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维还是没说实话，又提审了谢维的随从和亲卫，这几人口风都很紧，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入夜裴瑜又来看望谢维，谢维再三强调不要把去花楼的事情告诉给谢国公:“裴伯伯可千万替小侄保密，偷懒事小，要是被我爹和我哥知道我玩这个，真的会被打死。”谢维死死拉着裴瑜的手不放开。 “既然真怕就不要乱说。” 裴瑜吩咐大理寺的人照顾好谢维，案件还在调查，大理寺卿还不想开罪国公府，自是连连应声。 回家就听说裴泱又病了，晚饭也没出来吃，裴瑜想去看他，绿漪进屋里看过确实已经睡着了。 “大公子昨天睡得不好，今日就有些发热，从宫里回来说困，吃完药就睡了，想来只是累着了，明天就能好。” 裴瑜思忱谢维在自己手里写的这个“钱”字，问裴林:“谢维和钱家的公子有过节？”裴林裴榛正在做晚课，冷不防听父亲说钱家，想了一会儿才说出谢维前几年打过钱进的事情。 既是前几年的事情肯定不会现在才发作。 裴瑜不熟悉钱家的小辈，但知道他是三皇子的伴读。 钱相今年已经准备乞骸骨，钱家子孙如今的处境还不至于能让钱进狂妄至此。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钱老不约束己身，也不可能放任幺孙这般作态。 惊马这种事情，说不好有个万一便会害了谢国公嫡次子的性命。 也可能是有人不愿谢维进铁骑营而出手。 可谢维不去，朝中能担此事的年轻武将也多得是。太祖皇帝开通商路之后，也未对草原部族放心，多年来朝廷有意培养一批年轻武将，除了开国功臣谢国公府，还有寒门出身的展将军，世家中也有程家，周家，均有合用的人选。 裴瑜没有贸然提审钱进，向钱府递了拜帖，带着裴林上门拜访。 三天之后，谢维冲撞宫门之事有了裁定。裴瑜交上去的折子避重就轻，只写下两人争锋导致此事。 皇帝判谢国公府赔偿受此牵连的所有百姓，另外还要罚俸一年，谢维则要在大理寺狱待满三十天以示惩戒，并且终身不得在京城内骑马。 至于钱相，皇帝准了他乞骸骨的请求，择日带着全族离开上京。 中秋节过了好久谢维依然在大理寺狱里发霉。 兵部却忙碌起来。 征兵的告示已下，世家大族不乏有人想给自家小辈做些谋划。国公夫人是荣和县主，先帝亲姐唯一的女儿，这段时日不怎么敢出门。谢絙是兵部侍郎，少不得有人想走他的门路，也只好告假在家避嫌。待到谢维出狱的日子，全家本想着去接他，结果谢崇说让他自己走回来，走不动就爬回来，连马车都不肯派。 谢维当天踩着正午烈日出了大理寺，就见门口停着马行的青帘小车，一匹马拉的那种，裴泱牵着照雪和踏燕在旁等他，看见谢维先笑起来：“谢二郎来啦，上车吧。” 谢维五步并做三步跨过去拉裴泱，却被很嫌弃的避开：“你一个月没洗过澡了，天天在牢里地上滚，可别碰我。” 谢维一听岂能罢休，揽过裴泱抱了个满怀，扛起来就上了车：“大理寺狱干净得连只老鼠都没有，无聊死了！” 裴泱被卡在他肩上，挣扎着伸手拍打他后背：“成何体统，快放我下来！” 裴玖在外面牵着踏燕向国公府的方向走。 “你就带这小破车来接我？”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只能紧挨着坐，照雪走在一旁，偶尔把头从窗外伸进来，裴泱摸摸照雪鼻子：“你是出狱又不是凯旋。我总不能带裴府的车明目张胆来接你，谢伯伯可是准备让你爬回去的。不然我去骑马，反正我可以在城内骑马。” 谢维怀抱双臂安慰自己：“骑什么马！骑马哪有坐车舒坦。” “钱进这孙子，早晚我得再揍他一顿。” “来不及了，人家现在已经回到云州祖地啦。” 月余未见，一时要说的太多，两人一路上想起什么说什么，很快就到了国公府。裴泱还没开口道别就被谢维拖下车往门里拉，裴泱都要气笑了：“我没有拜帖也没带礼物怎么上门做客。” 谢维不依：“那咱俩翻墙进去。你不嫌我脏吗，挨这么近你衣服也脏了去我家换啊。” 裴泱拗不过他，只好跟他进门一起拜见国公夫妇。 参军*长腿06老啊姨06 家中早就准备了兑好香草水的浴桶并一应除晦的东西等着他。 谢维洗过澡，净过面又是俊郎的谢家二郎，进屋准备穿衣服，却见裴泱站在衣架前发呆。 裴泱早上出门时候只打算送谢维回家，除了裴玖一人之外什么都没带，现下只好让年丰给他找一件谢维的衣服，结果谢维比他身量高得多，又肩宽腿长，试了几件都不合身，。 裴泱听到谢维进来，回头看他:“你的衣服，前几年我还勉强可以穿呢。” 嗯，十岁之前的时候勉强能穿。但谢维可不敢这么搭话。 这时年丰在门外轻敲窗楹，他去库房找了件谢维以前的衣服，谢维叫他送进来，裴泱换好后自顾坐在桌边摆弄茶杯。 谢维系护腕时，余光看到他好像不高兴，叫他过来帮自己拉一下抽绳，裴泱不理他，叫了几声给他弄烦了。 “干嘛！还想让我伺候你啊。” 谢维叼着绳子另一头，拉紧护腕打了个结:“多大个事，你喜欢我衣服以后让衣庄给你比着备一套。” ……根本不是这个！裴泱腹诽。 谢维开始扎头发，自己扎没看到后面落了一撮，裴泱起身在他身后站定替他束发。 裴泱抬手时候袖子落下去，谢维闻到一点点他身上的味道还混着自己衣服的味道，裴泱的手指凉凉的，穿过谢维发间又划过他耳边，谢维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让年丰给你家去信儿了，说你今晚在我这住。” 裴泱说好，正好他要跟谢维说钱家的事情。 谢维头发很长，扎起高马尾还挺有些风流的样子。 离开饭还有一会儿，因谢维刚受过牢狱之灾，院里要好好洒扫一番除晦气，现在人来人往不好说话，裴泱就在谢维桌上随便抓了一本书看。 裴泱胃口小，幼时家中不让吃糕点零食怕耽误正餐，现在长大了也不怎么爱吃糕饼，世子夫人安排给桌上摆了点果脯。 这本兵法谢维出事之前正在看，书上注解都只做了一半，刚好裴泱在，谢维问了几处看不懂的地方，裴泱研读之后给他解答，感觉也没看多久，年丰过来请两人去正厅，今日人多，晚饭就摆在正厅。 其实谢国公只说请裴公子，说谢维晦气，叫他滚去后厨随便刨点什么吃。 国公夫人好久没看到裴泱，饭后留他说话，开口先问他最近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