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不好看的。 岑澜冷着脸训斥了小丫鬟,又叫人来带着郡主去客房换衣裳。 姜云岁回忆了半晌,上辈子是一个小丫鬟说裴闻在找她,她傻乎乎跟着过去,被小丫鬟推到了湖里面。 她心中还是警惕,“善善,你陪我一同过去吧。” 岑澜脸色未变,偏偏不巧,纪善的兄长已经在前头等着她。 姜云岁不好强人所难,带上了宜春,跟着小丫鬟去了后院的客房。 丫鬟在外边守着门。 姜云岁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她看着宜春在身边,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慌张。 小丫鬟带着姜云岁走了另外一条路,不是来时那条路。 姜云岁僵硬停下脚步,脸色冷冷的,她平时极少冷脸,如此这般看着也没什么威慑力,她问:“这是去哪儿?” 小丫鬟只是奉命行事,“郡主息怒,走这边要近一些。” 姜云岁不大信,她忽然听见了不远处的声音,几道爽朗的男声,好像正要朝她们这边走来。 “要我说还是不要高娶,免得日后在老丈人家里都抬不起头。” “难不成要娶不如自己的?” “我都不管,我就要娶漂亮的小仙女。” “你可真是!你去问问现在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之后就是一阵笑声。 姜云岁本想避开他们,避无可避,迎面撞上。 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对上她的脸好像愣住了,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她。 姜云岁被这人的目光看得不舒服,拉着宜春匆匆走过,便是连声招呼都不打。 镇南王家的这位看得眼睛都呆了,直到身旁的好友出声他才醒过神。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位可是郡主,你从前在南边干的混账事够多了,她不是你能随便掳掠的人。” 说起来镇南王府这位小混账是声名远扬。 就是在南方欺辱了太多黄花闺女,凡是被他瞧上的就抢过来,玩个几天就腻了。 他倒也没亏待,给了许多银子让人离开。 可这依然是混账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强抢民女,眼看着兜不住才把人送到京城来管教。 少年摸了摸鼻头,讪讪道:“我能对她怎么样?” 嘴上说的好听,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郡主这样的天资绝色属实少见,若是没把人弄到手,他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了! 而且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贞洁。 等被他破了身子,还能不嫁给他吗? 他这样想着,心情好上许多,被强行压到京城的不快跟着烟消云散。 姜云岁离远了那几个人,心头才舒服了些。 她入了座,没瞧见岑澜。 小丫鬟办完了事情已经去复命。 “瞧见了的,镇南王府那位眼睛都看直了,九成是看上了。” “嗯。” 岑澜园子里的春色,漫不经心。 镇南王府的嫡次子,最出名便是好色,他会看上姜云岁确实在意料之中。 也不枉她设计这一遭。 姜云岁不嫁人,她不安心。 岑澜可没有姜云岁那般天真,姜云岁喜欢的小郎君身份过于悬殊,顺顺当当的成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镇南王府这位虽然好色,身份倒也不差。 配她绰绰有余。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 她不过是顺手推舟做了点小事情,岑澜整理好神色,“走吧,去前头。” 姜云岁埋头吃糕,对这种场合,连敷衍都不太想敷衍。 她平时甚少露面,与其他世家贵女都不熟悉,一时片刻,也没人主动来找她说话,怕被人说闲话,攀龙附凤的名声传出去总是难听。 姜云岁难得清净,岑老夫人瞧她们拘谨的样子,便笑了笑,“园子里的西府海棠还开着,你们去看看吧。” 一行人又到了后花园。 日光灼灼,太阳正好。 不知是从哪边忽然传出一声惊慌失措的惊叫。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 巧也不巧,裴闻他们正好也在后花园。 湖水咚的一声,看起来万分惊心动魄。 姜云岁听见有人落水,不自觉攥紧了拇指,她上辈子便是这样失去了清白。 她当时被宋砚璟抱上来的时候,都来不及去看她们的脸色,大抵都是等着看她笑话的。 姜云岁不敢走在最前,也不敢走在最后。 不紧不慢跟在岑老太太身后,到了湖边才敢探出脑袋看一看。 落水的是岑澜的庶妹。 已经让人救了上来,急哄哄送回了屋子里。 姜云岁在湖边瞧见了裴闻,她心一紧,赶忙收回目光不再乱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有人盯着她,如芒在背,难以忽略。 裴闻懒洋洋收回目光,见她安然无恙悄然松了口气,他冷冷站在原处,嘴角噙着冷笑,冷眼旁观了这场好戏。 岑家这个毫不起眼的庶女,分明就是会水的。 “既然人没事,就都回去歇着吧。” 岑老太太发了话,谁也没有去多问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足掉进水里。 裴闻对姜云岁招了招手,她脸色发白,看起来被吓坏了。 姜云岁想装没看见裴闻都不成,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表哥。” 裴闻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回去。” 裴闻身边的宋砚璟瞧见了她,对她笑了笑,客客气气:“郡主。” 自从宋砚璟让人来提亲,她对宋砚璟的感觉就很奇怪,想到裴闻曾经说过的,阮洵期当年的伤全都是宋砚璟亲自下的手,她就有些怕了。 自觉往裴闻这边靠了靠。 宋砚璟瞧见她躲闪的动作,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迟早…… 迟早有一日,让她不敢再躲。 裴闻对她靠近自己的这份亲昵,很是受用。 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偏过脸,看向了她:“吓到了?” 姜云岁胡乱点点头:“有一点。” 裴闻知晓她素来不懂后宅那些肮脏事,更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宽慰了她几句。 姜云岁脸色好了些,“我不怕了。” 裴闻还握着她的手没放,姜云岁已经有些不习惯和他这样亲近,至少…不能再牵着手了。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色,就像平静的水,什么都没有。 她小声开了口:“手…手。” 裴闻垂眸看了看她,耐着性子:“手怎么了?” 姜云岁深吸一口气,“表哥,我都快谈婚论嫁,不能…不能…” 裴闻面无表情嗯了声,还是没有松手,他好像听不出来她后半句还没说出口的话。 裴闻见她小心翼翼想挣开自己掌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