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的,便是七哥了。 不过细节到甚至特地请了个嬷嬷,来给纪云汐讲这些事情,纪云汐也实在是没想到。 但确实是纪明双会做的事。 - 前院,吴惟安在招待宾客。但这些宾客大多是纪家请的,故而最终帮着招待的,是纪明双。纪明双还下意识带着吴二,把吴二介绍给这些权贵。 至于吴惟安么。 他喝了几杯酒,就趁众人不注意溜到了一旁。 这宴席上的菜,用的都是最新鲜最昂贵的食材,家里毒娘子忙不过来,纪云汐还请了好几个酒楼的大厨来帮忙。 酒更是不用说了,开了一壶又一壶,当然,这些也是从纪家酒窖里运过来的。 吴惟安拉着圆脸管事,低声道:“这些人酒喝得多,菜吃得不多。结束时菜会剩很多,你仔细点,看着那些酒楼的大厨。他们说不定会把没用完的菜带走,你要防着。” 圆脸管事道:“好的,公子。” 吴惟安又道:“这些人送的礼——” 管事绷紧了圆脸:“宾客们送的礼,夫人的丫鬟在管。” 吴惟安眉头轻扬,但也没说什么:“那便好。” 交代完后,吴惟安便回了席间,跟着纪明双一起认人。 纪明双倒也没说什么,一视同仁地带着吴家两兄弟,把两兄弟介绍了出去。 毕竟木已成舟,吴惟安已经成了他妹夫。 那他只能给妹夫言传身教,好好把妹夫的坏毛病给改了。 这般想着,纪明双看着缩在他后头畏畏缩缩的吴惟安,直接伸手把人扯到了前头,沉声道:“站直,昂首挺胸!你记着,和人打交道要面带微笑,眼光直视对方,态度不卑不亢,懂吗?” 圆脸管事站在最角落,看了会被逼着交际,显得可怜兮兮的公子,直到心情恢复平和,才转身离开。 圆脸管事最近一直被吴惟安压榨。 不,应该说,府中的四个下人,一起被吴惟安压榨。 就在大婚前五日罢,吴惟安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大堆红纸。 而后他把家里的四个下人,还有他弟弟都叫来,亲自教大家剪窗贴窗花。 圆脸管事很想反抗。 毕竟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啊,让他打点府中上上下下,甚至砍几个脑袋都没问题。结果,让他剪窗花?? 让他一个老眼昏花的中老年男人,拿着小小一张红纸,眯着眼对着烛火剪窗花?? 可他不敢反抗。 一、他打不过吴惟安。 二、他有把柄在吴惟安手里。 所以圆脸管事剪了五日窗花,内心的戾气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所以他只能看着吴惟安惨兮兮的样子解解气。 解完气,圆脸管事便去了厨房,和毒娘子说了吴惟安的意思。 毒娘子一脸鄙夷:“小气不死他!” 骂是这么骂,但毒娘子还是有好好盯着那些酒楼来的大厨,确保他们没有偷菜。 - 酒过三巡,喜宴之上,倒了一大片。 太子也喝得满目通红,拿着酒杯和纪明喜碰了碰后,一饮而尽,便倒了下去。 纪明喜依旧目光清明,他拿着酒杯,浅酌一口。看着太子府的下人,将太子扶了回去。 纪明双也喝多了,坐在旁边,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纪明焱站在他身后,伸手摇了摇纪明双,又摇了摇纪明双。但不管纪明焱怎么摇,纪明双都和个不倒翁似的,最终都会恢复成昂首挺胸的模样。 纪明焱啧啧称奇。 纪明喜起身,将两个弟弟带了回去。 纪明焱拉着昂首挺胸的纪明双,跟着大哥往府里走。 走到一半,他忽而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一拍脑袋:“大哥,惨了!” 纪明喜被他吓一跳:“又怎么了?” 纪明焱很是懊悔:“妹夫刚刚也喝醉了,我把他放一旁,本想着晚点给他送回去。但是我忘记了啊!” 而被忘记的‘醉得不省人事’的吴惟安,此刻已到了卧房之外。 亥时,前厅喧嚣已停,吴家安静了下来。 房间内烛火很亮,比平日要亮堂得多,吴惟安站在门外看着,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吴惟安四五岁时,便被师父带着满江湖跑。 同样的年纪,其他孩子还庇护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每日开心吃喝便好。 可吴惟安,已经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生计,什么是活着。 他比同龄人经历得多,看得多,心自然也老得多。 已经很少有人有事,能真正让他心下波动了。 但这会,吴惟安还真有些紧张。 毕竟在吴惟安的认知之中,他不一定会娶媳妇。就算真娶媳妇,估摸着也会在很久以后。 他并不认为,伪装之下畏畏缩缩的自己,能有女子看上他。 可不曾想到,他到上京城做成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先讨了个媳妇? 这世间事,真真难以预料啊。 说实话,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哪怕他院中有四个下人,但很多时候,他到底去了何处,干了何事,在不在房间,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管的。 可从今以后,好像不太一样了? 吴惟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决定对不对。 毕竟一个人的生活,和两个人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 吴惟安非常享受一个人的日子,之所以决定成婚,是他权衡过后的结果。 可现下,他犹疑了。 吴惟安轻轻摇头,长舒一口气,推开了门。 纪云汐早已洗漱完毕,穿着件桃红色的寝衣,坐在美人榻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下属交上来的季报上写写画画。 她体态极好,坐在那,像是开着的一朵玉莲。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非常认真。 吴惟安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再看了看他新夫人的桃红色寝衣,才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轻叹道:“你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按理,她难道不应该坐在床边等着,等他去揭红盖头,两人再一起喝杯合卺酒么? 纪云汐头都没抬,心思还在当铺的生意上,但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勉强分出一分心神敷衍他:“家里还是寝衣舒适。” “可今夜,是我们大婚。”吴惟安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看她,“我还没见过你穿嫁衣的模样。” 毕竟他接她时,她披着红盖头。 可现下等他回来,她红盖头没了,妆容也没了,衣服更是换了。什么都没了。 纪云汐提笔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