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蟹,粗长的蟹钳正牢牢夹在猫爪上。 祁郁:“……” 这祖宗是怎么把螃蟹从网兜里折腾出来的啊! 紧急摘掉蟹钳,把猫爪从里头拯救下来,祁郁顾不得一旁敞开口的螃蟹篓,先拉过猫猫的脚爪,放在掌心细看。 还好,没有出血,只是肉垫上红了一小块。 祁郁松了口气,不敢用太大力,拿指腹很轻地托着,安抚性地揉了揉。 中意可怜巴巴地蜷在祁郁怀里,摊着毛绒绒的前爪,“咪呜咪呜”一声接一声地叫。 呜呜……猫猫从来没受过这种……呜呜……委屈! 人类要……呜呜……要负责! 把那个……那个什么玩意……呜呜……抓起来! 猫猫要把它丢进海里喂鲨鱼! 受伤的猫猫被紧急遣送回家消毒加包扎伤口,罪魁祸首则被五花大绑,配着葱段姜片一起进了蒸笼。 中意左前爪不能挨地,拿三只脚跳着,极费力,义无反顾地要往厨房里头冲。 被祁郁哭笑不得地拦了下来,捞进怀里。 “刚刚涂了药,不能乱跑。” 猫猫在怀里头扑腾,奋力挣扎。 把猫放开! 猫要去和那个敢偷袭猫的东西决一死战! 祁郁搂着怀里扭成一团的猫猫球,无法,只得将五花大绑的螃蟹重新从蒸笼里捞出来,搁在案板上,由着中意跳上去,拎着爪子一顿狂揍,才算了事。 房间里,祁郁捏着中意毛绒绒的爪子涂药,药膏带一点清凉的薄荷气息,涂完之后,再很轻地呼一呼。 “往后还捣乱吗?” 中意挥着另一只完好的前爪,不开心地在祁郁手背上拍了一记。 听听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猫猫干架从来就没有输过。 明明是螃蟹偷袭在先——它已经知道那东西叫做螃蟹了。 仗着自己长了一双大钳子好得意嘛! 它今晚不把那对钳子啃啃吃掉它就是羊毛卷狗! 还有你,人类! 中意想起今天鱼市上的一幕,仰起头,气咻咻地瞪向祁郁。 你今天趁着猫猫打架,偷偷在旁边拿手机拍照,不要以为猫猫不知道! 这种不尊重猫猫的行为怎么能够允许发生! 猫猫很生气! 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原谅你的! 脚爪上传来一阵很轻的痒意,骂骂咧咧到一半的中意低下头,刚好看见人类往肉垫上贴了一枚小小的,印着粉色草莓图案的卡通创可贴。 “喜欢吗?” 祁郁捏着它的脚爪,微微笑着,很轻地在中意眼前摇了摇。 好幼稚噢! 小孩子才喜欢草莓。 像它们这种勇敢猫猫怎么会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 “特意给你买的。” 挥出去的猫爪在听到“特意”两个字后短暂地停顿片刻,若无其事般地收了回去。 看在你“特意”的份上,猫猫就勉勉强强收下好了。 只是给人类一个面子而已。 “看来是喜欢噢。” 祁郁笑得眼睛弯弯,一把搂过猫猫,在头顶亲了一口。 “唔,”他抬起头,评价道,“一股子螃蟹腥味。” 中意:“……” 放开它! 它要去把那只螃蟹的脑壳敲烂! *** 当天的午餐是螃蟹。 中意在蒸笼旁边挑挑拣拣半晌,终于从一众蟹壳里找出了早上偷袭自己的那只。 呵,以为变个颜色猫猫就认不出你了吗? 天真。 你的阴谋诡计早已被猫猫识破! 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中意一路拖着螃蟹,一摇三晃,径直丢去了祁郁面前。 抬了抬下巴,意味很明显。 人类,你效忠猫猫的时刻到了。 鲨了它,才能证明你的忠心。 人类祁郁表示无能为力。 实在是因为这只螃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大卸八块,让猫猫出出气什么的,还是很容易能做到的。 十分钟后,猫猫面前摆好了一只盛满蟹肉蟹黄的碟子。 当事螃蟹已经在剪刀,小锤,镊子等一系列蟹八件工具下,变成了一堆零落的蟹壳。 中意对此的评价是:凶残,但好吃。 人类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啊。 中意感叹。 如此优秀的人类都能被猫猫所驱使。 猫猫真是世界上最棒的物种。 而它,伟大的勇者猫猫中意,就站在猫猫金字塔的顶端! *** 金字塔顶端的猫猫阁下当天下午就蔫成了一团。 头昏眼花,四肢没有半点力气,身体里像是点着了一团火,热烘烘地发烫。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百只螃蟹,和胖头鱼手拉着手在跳舞转圈圈。 中意趴在桑树荫下,小小的一团猫猫球,有气无力地挥着爪子。 走开,胖头鱼。 转得猫头晕。 是夏天到了吗? 好热,到处都是热腾腾的。 它有一点点想念祁郁了。 人类的手臂一直是冰冰凉凉的,贴着好舒服。 会把它抱进怀里,声音很温柔地叫它乖宝。 他在哪里? 为什么还不出现? 中意从树根下艰难地抬起头,在院子里扫视一圈。 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于是又恹恹地趴下去。 左爪上的创可贴还在,人类亲手贴上去的,它看着上面粉色的草莓,很轻地拿爪子尖拨了拨。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又气咻咻地别开了头。 妈妈说的对。 人类都是大骗子! 【作者有话说】 猫猫:呜呜,人类都是大骗子 猫猫变人倒计时~ 今晚还有一更噢~ 可以给猫猫一点海星嘛,啵啵啵啵啵 第14章 薛定谔的猫猫 中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总也觉得不大安稳,晃晃悠悠,好似和螃蟹一道被五花大绑,丢进了蒸笼里。 热气熏得蒸不开眼,末了,还被人拿着小锤子,梆梆地往脑壳上敲。 敲得头晕耳鸣,实在受罪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不安的睡梦才一点点褪去,有什么清凉而柔软的东西环住了它。 中意在梦中皱起眉,很轻地耸了耸鼻尖。 是香香的小鱼干味道。 和人类身上的一模一样。 是他回来了吗? 中意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睛又睁不开,很带了点委屈地“哼”了一声。 怎么才回来呀。 好像有人在耳边低低地笑,很小声地讲了一句“娇气包”。 是谁! 居然敢冒犯勇敢猫猫! 猫猫要把他的脑壳锤烂! 心里做了十二万分建设,偏偏眼皮沉得好似灌了铅一般,怎样都睁不开。 于是中意改为和自己赌气,圆圆的猫猫脸皱作一团,在祁郁掌心里很不开心地蜷了蜷。 “它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祁郁不放心地再次和医生确认。 确认完毕,再对上掌心里毛绒绒的一小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