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却在有关隋陆的事情上敏感异常,当即抱紧气球,心中腾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在隋陆的再三嘱咐下,他出门穿得挺厚,这会儿围巾还没解下来,刚好把半张脸缩进去。 就着这个姿势,他假装关注游戏里的蛤蟆和彩球,实则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程家逸。 程家逸的长相不属于传统审美下的英俊,他五官不算精致,轮廓硬朗,眉眼英气十足,尤其是那对浓眉,没怎么修过,看着杂乱,自成一种野性。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凶,陈津南也因此怕他,今天算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地面对面说话。 “逸哥,你认识隋陆很久了吗?”陈津南试探性地开口。 程家逸:“不到两年吧。” 屏幕上又一次显示游戏结束,《祖玛》的这一关,程家逸怎么也过不了。他掐了烟,控制着转椅旋过一个角度,侧脸面对着陈津南,哑声道:“他在我这儿也待不了多久了。” “我一直觉得他不应该上北京来,更不应该留在北京。” “我知道啊——” 像是急于证明自己,陈津南下意识抬高了音量。 “现在那个单位事情多,可是内容没意义,我也不喜欢让他做,”他托着下巴,手缩进卫衣袖口,只露出一点指尖,摩挲着气球,声音慢慢低下去,“他那么厉害,要是能去更自由的地方就好了……” “不过不管去哪,我们肯定要一起走,这是很早以前就说好的事。” 程家逸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越线了,但更重要的是,陈津南的回应完全在预料之外。陈津南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只有孩子气,什么都不考虑,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于是刚才那番话更显得多余至极。 但说都说了,他也不是会反复咀嚼一两句错话的性子,索性当自己烧糊涂了,头脑不清醒。 他重新点了支烟,同时拉开抽屉,对着那堆闲置已久的QQ糖,一时语塞。 “多拿几包吧,就当生日礼物了。” 陈津南又被塞了几包糖,这下面对程家逸就有点吃人嘴软的意思了。 “逸哥,其实你、你长得挺帅的,你多笑笑,肯定会更帅的。”他磕磕巴巴地说。 程家逸愣了愣,一口烟差点憋在喉咙里。 随后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怀,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大笑。 转椅又转了一个角度,他终于看向陈津南,也是他第一次带着探究欲,去观察这个人。 这些年来,程家逸无疑是在人堆里混出来的,眼力从来不会出错,可无奈,陈津南着实没什么值得观察的,他的眼力无处可用。 小朋友据说是和隋陆同年生日,今天满22了,看着年纪却要小一些,怀里抱着个圆鼓鼓的氢气球,因为怕自己,眼神带着点戒备,但还是干净的,一眼就看到底了。 程家逸垂眼按着眉心,再一次笑了。 看了这么一通,挫败倒谈不上,更多的是自嘲。 毕竟,隋陆为什么会放不下这个人,原因一点都不难懂。一起长大的,认识有……起码十多年了吧,又是这么一个干净透彻的状态,大概这么多年只有彼此,放不下的。 也挺好,他想。 程家逸预估的没错,大概过了半小时,汪岷叫来的人被打发走了。 大伙没什么损失,都是皮外伤,其中稍显戏剧性的只有隋陆脸上挂了彩,以及钟春雨的胳膊被人啃了一口。 钟春雨从柜子里拎出医药箱,骂骂咧咧:“这都啥人啊,打不过就上嘴,妈的,我简直梦回小学时代。” “你就随便吧,反正皮糙肉厚的,咬不坏,”余文涛的调侃总是精准到位,直戳钟春雨心坎,“瞧瞧咱公主这脸,都破相了……” 钟春雨听习惯了,也不恼,哼哼两声,十分自觉地先给隋陆上药。 以前练搏击的时候,受伤是常事,钟春雨翻出碘伏棉签,熟练地拆开一支,准备往隋陆嘴角上招呼。 还没碰到皮肤,隋陆偏头躲过,看着棉签上碘伏药水发黑发黄的颜色,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有酒精吗?” 钟春雨愣了下,显然难以理解,瞪他:“酒精多疼啊,蜇得慌!” “没事,就用酒精。” 拗不过他坚持,钟春雨一边心说这人是不是故意在对象面前嘚瑟,一边老老实实换成了酒精。 真开始消毒时,隋陆一声没吭,为他固执的选择负责,倒是陈津南,紧张兮兮地咬着嘴唇,像是替隋陆疼过了一遭。 闹了一晚上,俱乐部里早已是一片狼藉,为了不耽误明天的生意,需要抓紧时间收拾。 隋陆和陈津南本想留下帮忙,但大家一致认为他俩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去约会。 退烧药起效后,程家逸的脸色好了许多,在一旁闷咳了几声,也开口道:“赶紧带人走吧,生日不剩几个小时了。”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两人不得不从。 冬天天黑得早,不过八九点钟的样子,街上已是深夜光景。 银行和服装店都已经拉下门帘,只有餐馆和音像店还在营业,招牌的灯箱齐刷刷地亮着,黑色大音响不再用电子舞曲吸引路人,改放Beyond的《情人》,面馆煮高汤的大锅还在咕嘟,热气飘出窄小陈旧的门,晕开一团温度。 陈津南喜欢走在北四环的这一片地带,尤其是夜间。 昏暗的光影会模糊掉城市自带的标签,只留下具体的感受,再匹配到相似的记忆。 他会觉得这里像长湾,像油田大院门口的那条街,他和隋陆一同走过无数次。 附近行人很少,牵手也不用回避,陈津南肉眼可见地高兴。他哼着歌,踩在马路牙子上,和隋陆差不多高,一手绑着气球,一手扶着他的胳膊,故意走得一摇一晃,这样隋陆就会搂住他的腰,怕他摔倒。 “这么开心?”隋陆低头看着两个相贴的影子,忍不住勾起唇角,伤口牵起的疼全被忽略,“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被我吓到。”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以前不太一样。” 刚好走到路的尽头,陈津南停下来,侧身,懒懒地趴到隋陆肩膀上,拖长了声音说:“你今天是不一样——因为穿了西装。” 隋陆笑了笑,托住他的屁股,把他抱到台阶底下,亲昵地蹭着鼻尖,说:“下班之后特意没换,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当然喜欢,陈津南心想。 隋陆穿什么都好看,牛仔外套、风衣、毛衣,他都喜欢,至于穿西装……他第一次见,喜欢之外,还有新鲜感。现在没有别人,终于能专心看一看这样的隋陆,他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摩托车停在暗处的车棚,路过的人很难注意到里面。 “冷不冷啊?”陈津南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