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宋家好食。 “怪不得他们消停了。”宋墨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兴盛镖局的人卷土重来,却骤然听到了蔡延年身死的消息。如果蔡延年没做得这么绝,作为合作伙伴求到她面前,她说不定还会出手救救。 “恶人自有天收。”陈司悬垂眸一笑,旋即接过她手里装牛肉的托盘。 春试已经结束,今天宋墨玉在三楼备了牛肉火锅,请朋友们一块吃饭。明天她和陈司悬可就要要出发进京,去陈司靖和荣嘉公主的大婚观礼。 火锅沸腾,肥牛卷烫一下就熟。毛肚则要七上八下,蘸上特质的酱料让人欲罢不能。 苏家三兄妹正在讨论苏如霜最近写的那个话本。宋之衡和陶溯一人捧着一只醒狮包看个没完。陈平和陈幕在比谁酒量大。解宜年则在给宋雪名展示自己刚才切的一盘土豆瀑布丝。 宋墨玉左边坐着陈司悬,右边坐着陆云宝,而陆云宝一直在和旁边沉默的寡言的陆云礼述说着他的商业版图。 陆云礼似乎是在认真听着,但好像又没有,只是隔很久的时间才点个头。好在陆云宝这人对别人是没什么耐心,唯独对这个弟弟哪怕是自己口水说尽也不打紧。 宋墨玉在旁看着,最后低声对陆云宝道:“酒没了,你跟我去楼下一趟。” 陆云宝愣了半晌,跟着下楼。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宋墨玉回头一看,还能看到陆云宝吹着气吃牛肉的模样:“你知道我会治病吧。” 陆云宝觉得她莫名其妙:“你这不废话吗,苏如霜都给你写话本子上了,宋神医。” “你弟弟这样,其实是一种病。”宋墨玉道,“我应当能治。” 陆云宝站住脚步紧紧看着她:“你……” 他知道玩归玩,闹归闹,宋墨玉从不会在这种事上说大话。 她说应当能治就是一定能治。 “你知道我家请了多少大夫,都说我弟弟没事。就是性情问题。”陆云宝声音有些干涩。 “我哥找回来的时,患了失忆症,虽然我用药膳治好了,但是服药的那些天也有不少没想到的副作用。云礼这种病叫做孤独症,和失忆症属于差不多一个大类的病。所以如果我给云礼治病,我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问题,只能保证五天时间后他都会恢复。”宋墨玉用自家大哥举了个例子,“我们是朋友,我和云礼也是朋友。但你是云礼的家人,要不要让我治,在你们。明天我去玉京城了,来回怎么也要半个月。正好在我回来前你们一家人可以商量商量。” 因为口碑值的提升,宋墨玉上回治疫病的药膳便只要五天就能痊愈。现在要治陆云礼的病,即便有副作用也只会影响五天。 “谢谢,等你回来我再答复你。”陆云宝抱起一坛酒,忽然说道。 宋墨玉笑了一声:“你倒是会挑,这是我酿的葡萄酒,十两银子不还价啊。” 第二日宋墨玉便当了甩手掌柜,她和陈司悬两人谁也没带,轻装简行,一人一匹快马朝着玉京城而去。 因离大婚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并不急着赶路,遇到城镇就住客栈,遇不到就荒郊野岭找个山洞凑合一宿。 一路游山玩水,每过一处就吃吃当地美食,买些当地特产。买多了也无甚要紧,宋墨玉只需找个无人看到的角落,随手就把它们丢进随身空间里头。反正陈司悬知道她是“仙女”,有这种凭空存物取物的本事。 每回去当地的小摊饭馆,他们时不时就能看到熟悉的酱料坛子。甚至还能在书肆里看到最近卖得正好的话本,其中就有苏如霜写的《武林新话:陇州神医传》。 这话本将大家伙的名字都改了字,宋墨玉叫宋墨,宋雪名叫宋雪,陈司悬叫陈悬,还有什么韩打、黄醒、陈瓶、陈暮……只有熟悉他们的人才能从这话本上认出来原型。 哪怕化名,宋墨玉也不大好意思看这话本。 苏如霜在书里把她描述得极其高大上,名号极其长,医学累世之家悬壶济世翩然出尘仙人之姿佛手慈悲神医娘子宋墨……这就让她不得不想起她那个世界里有个电视剧,里头有个外号“龙妈”的角色,那名头长的:坦格利安家族的风暴降生丹妮莉丝 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 实在太Bking了,尬得宋墨玉想挠墙。 “陈司悬你干嘛!”宋墨玉提着刚买的杏仁露,转头就发现陈司悬进了书肆在那排队买书。 陈司悬交了银子抬手:“出第三卷了都,支持支持。” “……”宋墨玉。还是有点想看怎么办! “这就是玉京城?”宋墨玉下了马,和陈司悬牵着马走到验路证的地方。四周人流如织,在城门外头不远处都已经自发形成了一个新的镇子。 虽然她才只看到高耸入云的城墙和训练有素的巡防军,但这里仅是城门就比她一路行来见过的所有地方都更加巍峨富丽。她本以为湖州省城已经很是繁荣,可跟这里比起来就像玛瑙和翡翠的区别。 人果然只有走出来,才知道外面的广阔。 “验好了。”因两人是同行的,差役便把两人的路证一同递过来,或许因为看他们是远地方来的,又和煦地多说了两句,“两天后便是荣嘉长公主的大婚,到时候可去春和长街观礼。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捡到金瓜子银瓜子呢。” 宋墨玉连连点头,人家好心,她也好意,从包裹里虚探了一下,实则是从空间里取了手掌那么大小的一罐酱出来:“差役大人,我们从家里带来的一点特产,送您尝尝。” 差役大哥一愣,笑着接下了。想来穷乡僻壤的一小罐酱也不值什么钱,但多少是人家的一点心意,若是拒绝了万一人家是觉得自己嫌弃他们呢。而且已经是晌午,他刚好到了换班的时候,正好拿着回家和爹娘一块吃午饭。 出于感谢,差役又遥手一指:“你们是远地方来的,若不是来投奔亲戚,要下榻客栈的话,可去浅画客栈,那家客栈是偏僻了点但是地方宽敞又便宜。” 宋墨玉笑眯眯道谢,然后和陈司悬一道牵着马走了。 “陈司悬,你说在玉京城买间铺面得多少银子啊……”宋墨玉的声音渐渐远去。 来接那差役的人已经过来了,一眼就瞅到同仁手上这罐酱:“喔唷小许!你发达了啊!” “我发达什么了?”小许觉得莫名其妙。谁不知道在这当值一个月也就五钱银子的月例,他上哪发达去。 “还跟哥哥装呢!”差役一边收着过路人的路证察看一边说,“你手里这罐子酱上不是写着吗,宋家秘酱,瑶柱虾仁。这是新上的酱料口味,听说里头还加了灵芝,这么手掌大一小罐就是十两银子!据说还抢不到!黑市上已经炒到二十两银子了。你这不是发达了是什么。” 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