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道,忐忑地吞了吞喉结,盘算着一会儿怎么面对桓昱。 周迟打开门,客厅没人影,他记得桓昱去年是小年夜前一天期末考,难不成今年高三课程加重了? 心里那道坎过不去,周迟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下楼吃早饭,碰上同小区和桓昱一个学校的同学,他叫住对方。 alpha少年犹犹豫豫,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唯唯诺诺地问他什么事情。 周迟眉头常年紧拧,一脸不好惹的凶样,这附近小区的小孩都听怵他,也总私下议论,说桓昱没跟着他学坏,真是奇迹。 “你放假了?” “嗯。” 他点完头,周迟脸色猛然一沉,“哪天放的假?” 少年磕磕巴巴地说前天,甚至忘了反问他桓昱不是在家,为什么还有问自己。 桓昱每年小年前后都会请假回来一趟,给父亲上坟,前几年是周迟送他回来,每次结束周迟都不让他回老宅子,说没什么好留恋的,这是这么多年,桓昱第一次回来。 房子外风吹日晒,显得斑驳破旧,电费早就欠费,桓昱充完电费,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他抬手在鼻子前扫了扫,不适应灰尘地咳了两声。 大门吱呀一声,响起男女交谈声,桓昱警惕回头,邻居阿姨拍了拍身边的男人,惊喜道:“是桓昱呀。” 邻居叔叔喔唷一声,赞赏的目光从alpha身上看过,眼前出挑的少年,和他们印象里的桓昱大相径庭。 桓昱笑了笑,叫了声叔叔和阿姨。 邻居阿姨跑回家,给桓昱煮了碗面端过来,叔叔帮他挪开桌子床板,给他铺床,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笑着说近几年家里的事情。 屋里充斥着发霉,潮湿的味道,桓昱裹着硬邦邦的被子,又冷又难闻,根本睡不踏实。 邻居送来电烤扇,桓昱把电烤扇打开,暖黄的光霎时照亮整间屋子,他穿上衣服,把折叠小桌放在床上,盘腿坐着,开始折纸钱元宝。 桓昱小时候,父亲会给奶奶折,他就坐在旁边看着,问这是什么东西,父亲说是念想。 时至今日,桓昱才明白这两个字。 灯火阑珊,alpha垂眼,手上动作利落,就这么一直折到天亮。桓昱跪在墓前,他放好纸钱,点燃之前,回头看了眼远处。 往年周迟都会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远远等着,但是今年那里没人,一望无际的枯黄田地,路上荒草丛生。 桓昱对着晃动燎动的火源说话,说自己的成绩,说将来要考的学校,最后他又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也许是即便拥有一个温良正直的养父,自己依旧卑劣阴险,骨子里败血滋生,爱靠耍小聪明和龌蹉的手段达成目的。 旁边笔直的小树在风里轻轻摇曳,桓昱说完磕了几个头,收拾东西回家,家里很多年没收拾过,乱七八糟,三五天根本撺掇不出能住人的样子。 桓昱前前后后跑一天,晚饭简单炒了两个菜,吃完洗澡,困得倒头就睡,丝毫没有意识到手机早在两天前就已经缺电关机了。 半夜桓昱惊醒,想看一眼时间,才发觉手机没电了,他找出充电器插上,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桓昱睁眼,翻身缩进晒过的柔软棉被,哼唧着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过手机开机。 开机提示音响起,桓昱茫然放空,盯着有些发黑白墙,他打个哈欠,准备起床,旁边的手机响起突兀的来电提醒。 桓昱先是愣了下,他从住校开始,手机好像没怎么来过电话,范亦鸣他们有事都是发消息,眼下乍一听,他还有点不习惯。 桓昱看着屏幕上的来电,瞬间坐起来,顾不上裸露在外的后背,有些不相信地眨眨眼。 “喂。” “桓昱,你他妈滚哪去了?” 周迟气得在那边破口大骂,得知桓昱前两天就已经考完,他气得脑子疼,找了这狗崽子一天一夜,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这通电话再打不通,他就该报警了。 “怎么了?” “还怎么了?!”周迟吼他,“你放假了不回来,去哪鬼混了?” “我在罗城。”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停顿两秒,接着骂他,“你回罗城你不告诉我,你他妈缺心眼是吧?!” “我又不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桓昱不紧不慢,急死人,气死人的轻描淡写语气,“你半个多月都没问过我,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我在哪,谁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 【作者有话说】 #桓昱 八十中顶流# 第41章 形同陌路 周迟不吃桓昱低眉顺眼的这一套,在电话这头气得吼他,问他是没长脑子,还是真缺心眼儿,大过年的不回家,往罗城跑。 桓昱这次罕见地没顶嘴,安安静静听着,乍一还真挺像个出气筒,他不声不响,让周迟一度有种电话是不是被挂了的错觉。 周迟嘴里蹦出几个脏字,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累加。 这一拳实实在在打在了棉花上,周迟跟着哑言许久,半响,他叹了口气,把手机开免提扔茶几上,拿过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气极不顺地点了根烟。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 “你他妈的...”周迟吐了个烟圈,气得直笑,咬牙问,“你不回来你在哪过年?” “在家。”桓昱听出他要继续发火的话音,“你不用担心我。” 周迟心里的怒火猝然而止,他吞了吞喉结,紧拧的眉头舒展,接着把烟头摁进烟灰缸,用力来回碾了碾。 桓昱提到罗城这个老家,周迟才意识到,他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一直理所应当地默认这就是桓昱的家。 但桓昱也许不这样想,他可能也试图过把自己归属到周迟身边,但仔细想想,似乎每一次的犹豫试探,都被周迟毫无反应的漠然堵回去。 学校的每一次信息统计,社区的每一次户籍登记,对桓昱来说都是一次强有力的敲击。 他的户口薄上尚且还有周罗,而当时十二岁的桓昱,独自去派出所消父亲的户口,自己成了户主。 周迟忘了,桓昱是孤儿。 一段寂缓的沉默中,桓昱正阖着双眼,手机搁在枕头旁,声筒里是熟悉的吐息频率。 周迟情绪大起大伏,气息有些不稳,再开口时,语气转变,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柔,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让他别怄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没怄气。” “没怄气你不回来?” 桓昱说不想回去,嫌买车票麻烦,周迟顺着给他台阶,切出通话界面,点进购票软件,说替他买,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不用了。” 周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