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奶茶送她,林白榆没要:“有事说事吧,我不喝,如果没什么,我就走了。” “你去找隋钦?”黄泽嘁了一声,按捺不住:“你知道他有多可耻吗?” 林白榆皱了下眉头。 对面人恍然未觉,自顾自地说着:“他都成年了,还赖在我家里,让我父母养,结果态度还不好……” 林白榆想反驳,最后还是忍住,抓住重点:“隋钦住在南槐街,那是你家吗?” “当然了,不过我家很快就要搬到城区了,等我高考结束,那里太破了。”他暗示。 林白榆又问:“你家和隋钦什么关系,为什么养他?” 黄泽撇嘴:“亲戚关系呗,所以我说,养他几年已经是仁至义尽,我爸妈够负责的了,但他,从来没尊敬过,所以,你可别信了他表面作秀,装可怜。” 你不是也是表面作秀吗? 林白榆心想,南槐街街口杂货店的老板娘说的话,与自己当初亲耳所听的内容,总不能是假的。 黄泽与隋钦,林白榆知道谁才可信。 这么说来,隋钦不被喜欢,自力更生的原因就找到了。 林白榆非但没有按黄泽的意愿去讨厌隋钦,反而更心疼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寄人篱下的难受。 梦里她寄居在大伯一家名下,什么都被控制,名义上他们是长辈,她还小,求助无门。 她尚且因为有利用价值,要上节目,好吃好喝。 隋钦呢,她亲耳听到那家人不给他晚饭吃,这很明显是一件经常发生的事。 她听到的是晚饭,但发生过的可能是早餐与午饭。 林白榆至今记得转学那天,见到隋钦咬着最普通的面包,女生们常用来减肥,隋钦却日复一日地吃。 “他靠近你,就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比以前过得快活多了!” “他心机特别深!被他骗过的女生多了去,你可不要被他的脸给骗了。” 黄泽一想起自己从八中那儿看来的帖子内容,林白榆给隋钦送吃送喝,嫉妒得要死。 那小崽子凭什么!就该饿死算了! 等把他赶出去,没地方住了,就不会有女生对他向往了。 黄泽不知道,他每说一句诋毁隋钦的话,都在加速林白榆让隋钦搬出来的想法。 她从来不知,隋钦过的是和梦里自己类似的生活。 以隋钦的自尊心,若是没有理由,他不会留到现在。 - 林白榆:【下课了,我去找你!】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十分钟过去,林白榆没有出现。 隋钦搁下手机,往外走。 方云旗看见,“阿钦,你去哪儿?” “画室。” 话音落下,店内响起一道声音:“我要烤红薯!” 张琴语指着柜台,刚说完,冷不丁见一道阴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 她从未离隋钦如此近过,从来不知道他压迫感这么强,那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有事吗?”她磕绊道。 “林白榆没和你一起?”隋钦问。 “她说要回家吃饭……”张琴语瞧着对面男生的脸色冷冷淡淡的,脸真好看,可惜太冷淡。 林白榆也不怕。 隋钦蹙眉。 微信里的消息摆在那里,她不可能言而无信。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脱了围裙,轻飘飘地撂在了空桌上,眨眼间就进入了街道里。 “我乐意被他骗,多谢你的警告。” 林白榆一字一句,加重后一句的语气,嘲讽味十足。 对面黄泽的脸上挂着得意洋洋,还没消失,就僵在了脸上,见她离开,他伸手去拉。 没碰到,被打掉了。 “嗷——”一声叫唤响在奶茶店里,所有人都看过来。 落地窗边,高大的黑发少年站在少女身边,隋钦在黄泽触碰到的前一刻,挡住了。 “别碰她。”隋钦冷冷道。 店内灯光明亮,他修长的手圈住少女的手腕,带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开,背影挺拔。 “隋钦你!” 黄泽站起来,才说了一句话,走到门口的隋钦回头看过来,只一眼,就让黄泽背后生凉。 喉咙里的声音好像硬生生被堵住了。 - “隋钦……隋钦……” 林白榆被隋钦一路牵着,一分钟不到就到了店里,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拉去了后厨。 ——洗手。 而且还是他压着她洗。 透明的温热水流刷过林白榆的手,隋钦的手指在她的手掌间划过,他俯着身子。 “……他没碰到我。”林白榆小声。 水流之间,她能看见自己纤细的手指与隋钦修长分明的手亲密接触,这是他们头一次这样亲密。 隋钦关了水龙头。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在街头,见到林白榆与黄泽对坐在温馨的奶茶店里,他心头无名火起,想碾碎黄泽脸上的笑容。 林白榆说:“他说你。” 隋钦:“……” 他沉默着,用纸巾擦干净她手里的水。 林白榆没有拒绝他的温柔,“你生气了?” 后厨内偏安静。 隋钦道:“没有。” 林白榆才不信,那不然他一路话都不说,拉着她回来就洗手干什么,不过问了隋钦也不一定承认。 “你现在住的地方不是你家吗?” “不是。”隋钦回。 “我听王婶说,54号住的人姓隋,黄泽说是他家,你住在他家里,还真是在骗我。”林白榆无语。 隋钦眼神复杂,低声:“是他家,他跟他母亲姓。” 他丢了纸巾,背脊往水池边一靠,没有在意方才溅出来的水珠。 他现在是无父无母的人,什么都没有。 隋钦的视线落在林白榆白嫩的脸上,如果不是伤害转移,或许连她都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他是个注定孤独的人。 “黄泽他父亲是我大伯。” 大伯? 林白榆的眼睫颤了颤。 大伯这个词,是她的执念之一。 梦里,她寄居在大伯家,被控制被吸血,被改变了人生。 为什么,隋钦竟然这么巧,也是寄居在大伯家。 昏暗之中,林白榆挤出一个笑容,声音都飘忽起来:“为什么你住在大伯家呀?” 隋钦漫不经心道:“父母去世了。” 林白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一点点地出现了惶恐,几乎要压制不住。 “隋这个姓这么好听,黄泽怎么和妈妈姓,他爸爸难道名字不好听吗?”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 隋钦听笑了,勾了下唇,嘲讽的语调:“确实不好听,隋有志,他辜负了这个名字。” 少年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