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钦,你帮我许。” 隋钦凝视她,“好。” 他从来答应她,都是如此坚定。 林白榆心中酸涩,忍住没哭。 - 得知林白榆不去,秦北北和周沫很遗憾:“星星,你真不去啊,半路上多可惜。” “是呀,反正是坐缆车,咱们一起去?” 林白榆心中坚定:“你们先去吧,下来的时候肯定也没力气了,也坐缆车下来。” 这样,就不会碰见她了。 缆车的路线是穿过群山的,想让游客们看到最好最陡峭的风景,所以并不与登山台阶同行。 秦北北说:“好噢,那我到时候也帮你求求菩萨。” 林白榆看着他们离开。 民宿的老板娘一早就注意到了这几个客人,见她留下来,笑问:“不去啦?惠宁寺很灵的。” 林白榆回头,“我知道。” 如果不灵,怎么会实现隋钦的愿望呢。 老板娘:“小姑娘,你眉心这个痣,点的真不错,跟观音菩萨似的,这个红,颜色真正。” 林白榆手摸上眉间。 她现在有的红痣都是梦里没有的。 林白榆忽然问:“老板娘,我听说,去惠宁寺最心诚的方法是三步一叩登山。” 老板娘说:“是的咯,咱们这的人都知道,不过这么累的事,没一个人做到过,大家都当是传说。” 林白榆的指尖泛着白,“如果做到了呢?” 老板娘一愣,想了想说:“真要有这么诚心的人,我要是菩萨,也会被打动的。” 林白榆轻声:“是啊。” 菩萨就算有再硬的心肠,也被隋钦打动了。 - 民宿处在半山腰,距离山脚有两百层台阶,因为还不算陡,所以林白榆下山花费的时间不多。 饶是如此,她也额上出了薄汗。 临走前,林白榆带走了民宿老板娘送的三支香。 林白榆站在山脚下,向上看,眼前浮现的却是梦里隋钦站在这个地方时的画面。 比起现在的她,那个时候的隋钦一定更绝望。 他能够为了她三步一叩,让她这辈子无灾无病,安稳过了十八年,她现在回报过去,根本算不上什么。 林白榆咬着唇,踏上一层台阶,和所有登山人一样。 只不过,与她同时上山的游客都在三步之后被惊到,看着细皮嫩肉的少女跪了下来,一次又一次。 每年重复登惠宁寺的游客不在少数,从未见过如此虔诚的信徒,更何况还是个小姑娘。 不过两三次,林白榆的额头就红了。 只不过,都红不过她的眉心痣。 - 山上,方云旗踏上几层,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歇歇,歇歇。” 秦北北与周沫两个女孩坐缆车上山,他们是自己爬上去。 齐统鄙视他:“这一路,你没爬几层,倒是歇了好几次,你以前跑步也没这样啊。” “这里太陡了,兄弟,累。” “你看咱钦哥,多稳。” 隋钦停在石阶上,望着山顶。 忽然,他转身往山下走。 “诶诶,你看你把阿钦说走了。”方云旗诶诶两声,嘲笑齐统,又问:“阿钦,你不上啦?” 隋钦头也不回,“不上了。” 他心里总是不安。 他说:“你们自己上去。” 齐统说:“肯定是回去找林白榆了。” 回到民宿里,老板娘见到去而复返的客人,咦了声:“这么快就下来了?” 这一来一回,坐缆车也没这么快吧。 隋钦去敲门,没声音,回到前台,老板娘说:“我送了三支香,她接了,应该是上山去啦,你们没碰到吗?” 隋钦脸色稍缓:“可能是坐缆车。” 他出了民宿,往缆车那边去。 有许多刚到这一平台的游客们与他迎面而走,说着话,聊着天,声音嘈杂。 “嚯,那小姑娘可真勇敢。” “我婆婆每个月来一次,都做不到这样。” “也不知道是要求什么,这么努力。” “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这样的,头一次见。” “我跟在后头看了几分钟,真的是跪了,才几下,额头都磕红了,多漂亮一小姑娘。” “是挺漂亮的,那额头上的红痣就是点上去的,倒是和观音菩萨一样了,我还拍了视频呢。” 明明只是一句话,隋钦却想到了林白榆,他哂笑一声,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可他还是停下脚步,转到对方面前。 被他拦住的游客吓了一跳,又觉得他长得帅气,“你有什么事吗?可以合个影吗?” 隋钦冷静问:“我可以先看一下视频吗?” 对方松口气,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当然可以,你要是现在去,还能看到真人呢,她肯定还没走。” 他将手机换方向,停在隋钦面前,屏幕上,跪在台阶上的少女起身,露出一张他熟悉的面容。 隋钦的下颌绷紧。 “你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呢,这个时间出来的,应该都是高考生——欸怎么跑了?” - 随着林白榆登山时间越长,放慢脚步围观的游客越来越多,议论纷纷,日头逐渐高升。 “这么小就信佛了啊?” “小姑娘不会打算就这么叩上去吧。”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心诚的,惠宁寺的传说还真有。” 有人拿手机拍照,拍视频,林白榆充耳不闻,她只是想趁自己有力气的时候快一点。 有阿姨想来拉她,也被轻声拒绝。 只有切身感受到磕在石阶上的疼痛时,林白榆才能体会到隋钦当时的所有感觉。 远离山脚后,周围树木越多。 最先受不了的不是额头,是膝盖。 天与山相连,也看不见遥远的终点,寺庙的影子。 林白榆要上去。 她向菩萨许愿,让一切都回归正常。 隋钦能实现愿望,她也可以。 林白榆仰头时,看到的不是没有尽头的台阶,而是隋钦逆光而来的身影。 - 烈日当头下的丰山,台阶上人满为患。 “林白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对你发火?” 她被隋钦强硬地从台阶上拉了起来,因为膝盖承受不住,搭在他的怀里往下坠。 黑发少年面上的戾气未散。 可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咬着牙,最终只说出来了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责怪话。 林白榆咬着下唇,“你松开。” 隋钦冷声:“然后呢?” 林白榆垂眸,“我要登山的。” 隋钦将她抱起来,轻而易举翻了个面,放在台阶最边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膝盖上。 “你这叫登山?” 他又看向额头,红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