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顺手接住了扑过来的小雄虫,换了个姿势,让对方能够咬得更轻松,右手则安抚性质地顺了顺猫猫虫的脊背,轻咳一声,解释:“不是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 那不还是笑话吗? 唐酒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语气很凶的发号施令:“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说话,也不准笑。” 眼瞅着再笑下去,小雄虫指不定真要把他赶出去,阿勒西奥也不闹了。他知道,眼下的情况已经算是唐酒的极限了,真要再抓住对方丢虫的点不放,以对方的自尊心,只怕真要上火了。 倘若他不说话,就能让唐酒不再为此尴尬难为情,阿勒西奥倒也不介意暂时假装是个哑巴。 只不过…… “我倒是没意见,不过,等价交换的条件,宝贝,你还记得的吧?”阿勒西奥问。 唐酒警惕地抱紧自己,向远离雌虫的方向又挪动了几步。 阿勒西奥:“……你想到哪里去了。”不会就因为他那天配合唐酒,扮演了一下变态,对方就真把他当做变态了吧? 他心中无奈,却也真没打算在这一点上刁难对方,当下干脆道:“行了,真的不闹你,只要你过来,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我保证接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可以吧?” 唐酒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猫猫虫又挪了回来。 阿勒西奥低下头,仔细地替他看了眼嘴巴里被咬到的地方:血已经止住了,看起来只是平常的咬伤,等它自然痊愈即可。他担心雄虫的身体过于娇弱,引发不必要的感染,到底还是找来了消炎漱液,让唐酒含着漱了下口。 药液冰冰凉凉,氤氲在舌尖上微微的刺痛,也不是不能接受。 感觉到嘴巴里的痛感逐渐消失,唐酒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当场表演了一把过河拆桥,用过就丢,相当不客气地推了推军雌的手臂,理直气壮地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快走快走!” 阿勒西奥对此习以为常。 介于他已经被“禁言”,年长的军雌也不打算和小雄虫对峙,将漱液放回原地,起身就往外走。 他走得这样干脆,反倒是唐酒感到不自然起来。 就这么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唐酒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庆幸见证自己丢虫的对方的离开,又不可避免地因军雌的消失,涌现出一阵淡淡的失落。 为什么? 唐酒不自觉歪了歪头,神情变得迷惑。 通常来说,雄虫会在与雌虫结合之后,雌虫的确会因为得到雄虫的信息素,对雄虫产生占有欲,不愿意离开雄虫左右。可从没有哪一版的教材说,雄虫也会对雌虫产产生不舍的情绪啊? 这是正常的吗? 正困惑间,身后不期然传来门锁落下的“啪嗒”声。 唐酒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玄关处,推着可移动小餐桌往这边走来的阿勒西奥。后者也不说什么话,只是一直走到了唐酒的跟前,才停下脚步,替他逐一拿起餐盘盖。 伴随着军雌的动作,食物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 唐酒这才想起来,除了早上那顿早餐,他今天还没有吃过饭呢。 当下也不客气,理所当然地看着阿勒西奥,一边用手敲了敲小餐桌的扶手,示意对方将午餐放在大餐桌上,自己则哒哒跑到餐桌的另一边,系起餐巾,拾起刀叉,开始享受午餐。 午餐当然不是阿勒西奥自己做的——这年头,除了偏爱研习厨艺的亚雌,也没多少雌虫和雄虫会研究这个。 唐酒却对眼前的一餐很满意。 即便不小心咬伤了舌头,雄虫感官上特有的敏锐还是让唐酒第一时间分辨出了眼前这顿午餐的厨虫,他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这才过去不到半年,元帅府的那位厨虫,技艺居然已经高到这种水平了。 他还以为阿勒西奥是真的走了呢。 原来只是替他去拿午餐了。 小雄虫吃得心满意足,原本不太愉快的心情,也跟着多云转晴,湛蓝色的猫眼里也多了几分神采,一下一下地戳着餐盘里的食物,一边嘀嘀咕咕:“……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 没有回应。 这就让唐酒有点不高兴了。 他不快地蹙起眉头,抬眼看向对面的军雌。却见后者同样低垂着眼睫,眼里含着笑,安静地注视着他。 分明是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唐酒却莫名有种被什么东西戳中的感觉,只觉得那种奇怪的、叫虫摸不透的异样感,又围绕着他的指尖、脖颈、耳垂,一溜烟地爬上来了。 小雄虫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偏头:“你怎么不说话?” 阿勒西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唐酒:对哦。 是他不准他讲话的。 忽然就有了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有点不高兴,又不好反悔,只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默不作声地推开椅子,准备把自己重新埋到沙发上。 却见阿勒西奥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刚吃完就躺下对肠胃不好。】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虫自己在纸上写字了。 唐酒盯着纸条上属于军雌的字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又不那么糟糕了。他思考了几秒,眨眨眼睛,兀自对着年长的军雌伸出手:“那你抱我出去消食。” 被抱在怀里就不算躺下了吗? 阿勒西奥被他的逻辑整得哭笑不得,可看着坐在沙发上,伸着手,仰着头等待他抱起来的小雄虫,指尖忽然就有些痒,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小雄虫一把抱了起来,走在了花园的小道上。 理智告诉他,把虫放下才能叫消食。 属于雌虫的本能却在抗拒这一决定,阿勒西奥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向着右边隐约有虫声的地方走去。 要他主动放下唐酒,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去些有虫的地方,让自尊心过分强大的某只小雄虫自发从他的怀里下来,乖乖地散步消食了。 果不其然。 眼见着不远处迎面走来熟悉的虫影,唐酒连忙戳了戳军雌,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 怀里瞬间一空。 阿勒西奥只失落了一瞬,便不动声色地去抓唐酒的手。后者指尖微颤,往前的步伐变得更大,却没有要甩开的意思。 这样顺着花园简单地散了步,唐酒这才在阿勒西奥的护送下,回到了居所。 或许是今日的运动量严重超标的缘故,几乎是沾上枕头的同一瞬间,唐酒就有了睡意。 身边是熟悉的雌虫,眼下是熟悉的环境,本就有些疲惫的小家伙睡得很是安逸,不知为何始终紧皱着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铂金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