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顾凛带着人往埋葬着顾大的山走去,叹了口气,“顾大刚死那会儿谁能想到他这儿子有这么大的造化,竟然在镇上的卫所里任职,成了几个兵的头头了。” “可不是,那会儿谁背地里不说顾大娶的那个哥儿会卷了银子跑,顾栓子要成没人要发流浪汉,你瞧瞧,刚才可真威风。”当时顾老妇一家又泼皮又无赖,林真要回林家,不得不把顾家房子的钥匙放在她这里,让她压着顾老妇一家。 现在,顾栓子出息了,顾老妇一家怕是要难受了。 毕竟那顾老妇家这么些年日子还是那样,一直望着顾大留下的青砖大瓦房,想拿来给自己孙子娶妻用。 两口子唠了唠,村长便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把村子里的人叫来,给大家说流民军被朝廷官兵剿灭的好消息。 而从村长家出来的顾凛带着张铁他们,先往自己家的青砖大瓦房去了,上次在房子里住了一天,还是前年回来给顾大上坟的时候。 张铁他们之前去过林家,还以为那儿是顾凛的家,今天才知道这里才是顾凛真正发家,不由得好奇。 “顾领队,你家不是在鲤鱼村吗?怎么在这儿也有房子?”张铁是个耿直的性格,想问什么就问了。 顾凛边走边道:“我父亲死后我与林叔搬到林家,这里的房子便闲置了下来。” 张铁又问:“那林夫郎当时为什么不带着你住在这儿呢?” 因为自己当时以为以为他要跟那个男人卷了顾家的银子跑路,跟马氏还有周涛去他们家住了。 林真自然不会留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住着顾家的房子。 顾凛没有回头看张铁,只是道:“你不知道的有点多。” “嘿嘿。”张铁知道他这个不喜欢说话的顾领队是不想回答他了,也不追着问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顾凛便带着人到了顾家的房子前边,顾凛正要和张铁他们抬脚走上去,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趴在房子的窗子那儿,正把手往里面伸,似是在掏着什么东西。 张铁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人,是否和顾凛有关系,并未开口,只是看向顾凛。 顾凛望着这个熟悉的人影,冷冷地道:“不请自来,是为贼,张铁,把这个贼人抓住。” 正往里面够着东西的老妇被张铁按住,吓了一跳:“各位爷,这是我自己家的屋子,我出门忘了拿钥匙,正要拿放在桌上的钥匙呢,不是贼——” 老妇被张铁抓过来,看到了站在众人前头的顾凛,身体顿住:“你,你是顾栓子!” “你快让这人放开我,我可是你奶奶!”顾老妇还以为这群人是之前被带去镇上的民兵所的歹人,吓了一跳。 一发现顾栓子竟然在里头,心里没那么慌乱了。 再怎么着顾栓子也是她孙子,她怕啥。 顾凛望着横得不得了的顾老妇,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蠢得无可救药。 他望着被拆了两根木条的窗子,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没来,可能是顾老妇就真溜进去了,虽然他和林真没在这里住,里面没放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原先顾大置办的那些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值点钱。 顾老妇应该是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家具上面,想搬回去。 顾凛站在窗子前,看了看被顾老妇伸手进去过的洞口,对张铁道:“叫个人去村长那里,就说此人偷盗我家财物,过个十天送到镇上报官。” “是,领队。”张铁立即跟后边发第十小旗的人说了,并且牢牢地按着顾老妇的两只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顾老妇原先还以为顾凛是当了歹人,可是看张铁他们这个模样,分明是有了正经事的模样,她眨了眨眼睛,哭天抢地地道:“栓子啊,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家里的房子也一直空着,要不是我时常来瞧瞧,里边的东西早就被人给拿空了。” “你瞧瞧这院子都是我一扫把一扫把扫干净的,现在你回来了,奶奶也放心了。” 这当然是鬼话,顾老妇是实在等不了了,也不管钥匙在不在村长老妻那里,想着先把这里打扫干净,等过些日子把锁撬开,自己家住进来。 晾其他家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顾栓子是他孙子的事板上钉钉,大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多闹几回这房子就是自己的了。 顾凛吹了吹手上的灰尘,冷眼看着顾老妇:“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当年林叔没让你进这间房子,如今更不可能。” “只要你受得住板子,尽可住进来。” 顾老妇没想到顾栓子半点情面都不留:“我可是你奶奶,你这样不讲情面,别人怎么看你!” 顾凛不为所动。 顾老妇愤恨地望着他:“都是林真那个小娼妇,要不是他挑唆你去林家,这房子就是我们顾家的东西——” 第148章 “呼——”巨大宽刀不知何时出现在顾凛手里,离顾老妇的脖子仅仅一寸的距离。 顾老妇面皮紧绷,瑟瑟发抖,她没想到顾凛会对她动手,再怎么说,她也是顾凛的奶奶啊。 就像当年的顾大,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就算自己打杀了他,他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但是顾大那污泥子太狠了,她带着人来找过几回都没占到便宜,放在心尖尖上的二儿子还被顾大剁了一根手指,所以顾老妇也不敢找顾大了。 直到顾大死了她才觉着机会来了,迫不及待地带着顾家其他人又来。 她想得好,顾大一死,那个妖妖道道的林真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拿捏了顾栓子,晾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哪想到平日里看着不靠谱的林真是个深藏不露的,没让她占到便宜,还把村长家的那个老婆子拉出来,让自己连顾大家的门都进不去。 顾老妇被眼前这把刀吓到了,她牙齿颤颤,道:“你,你管着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家孙子却是个读书人,要不是今年干旱,不能去镇上考试,已经是童生了,以后要当大官的!” “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顾凛面无表情:“我等着。” “滚。” 巨大宽刀收回,那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刀刃锋利无比,将顾老妇耳朵边的头发都削了去。 顾老妇一声惨叫,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放在脖子上的头,屁滚尿流地跑了。 顾凛走到窗子那边,找到那两块被拆了的木条,重新钉好,他望着这栋自己住了七八年的房子,对身后的张铁道:“走,去一趟我爹的坟上就离开。” 顾大的坟果然荒凉得厉害,野草比他们这些身高本就比大多数百姓的人还要高,完全看不见顾大的墓碑了。 顾凛手里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