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一刻,王同知忘了该怎么呼吸。 吸气声此起彼伏,韩榆的话无疑给了官员们当头一棒,让他们头晕眼花,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青、青龙寨?” “同父异母的兄弟?” “真的假的?” 面对大家的质疑,韩榆不慌不忙:“昨日本官有幸见到了王大人幼年时的奶娘,韩二, 请孙奶娘进来。” 王同知瞳孔骤缩,但还是矢口否认:“下官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恶语伤人六月寒,还请大人三思而为。” 韩榆对此不置一词,只说道:“不急,等见了人再说。” 王同知蠕动嘴唇,唯有自己知道,他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韩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能在短短几日内查得这么清楚? 可惜这满腹疑惑有口难言,注定成为不解之谜。 韩二很快带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走到韩榆身旁,指着王同知问:“认得他是谁吗?” 孙奶娘上了年纪,眼睛看不清,耗费很大力气才看了个大概。 “超哥儿?是超哥儿吗?” 孙奶娘激动起来,几步跑到王同知跟前,发现他被捆着双手,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大人说你在府衙当了大官,超哥儿你怎么不告诉奶娘?” 说着,她又回头看韩榆:“大人,超哥儿可是犯了什么罪?” 韩榆答非所问:“婆婆,你可记得朱永超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 “胎记?”孙奶娘想了想,一拍手,“还真有个!就在他屁股上,有个指甲盖大的黑痣。” 韩三拔剑上前,“欻欻”几下,划开了王同知臀部的衣料。 王同知羞愤欲死,又挣扎不得,无能狂怒地吼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韩三不说话,又“欻欻”几下。 王同知只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全身就 只剩个遮丑的亵裤了。 韩榆:“......” 韩三不顾王同知铁青的脸色,强制性地给他翻个面。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有个大黑痣。 韩榆双手抱臂:“来人,将罪犯朱永超打入大牢!” 自有官兵上前,拿了朱永超往监牢去。 孙奶娘想阻拦,被韩八请了出去。 如此一来,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韩榆后安静如鸡的官员们。 “本官不想多说,这些年从青龙寨得了多少好处,明日便要如数交出来。” 官员们眼珠子转了转。 “别想动歪心思,诸位究竟收了多少银子,本官这边全都有记录。” 官员们心一凉。 “也别说凑不齐,本官不管,明日中午之前,本官要看到所有的赃物。” 最后的路都被堵死了,官员们无声哽咽,绝不敢再讨价还价。 他们深知,知府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韩榆交代完,就回了住处,留众人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孟通判草草算了下,他至少要上交十万两白银。 沉重的打击下,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往后倒。 另一位钱通判送他回去,请大夫诊治。 晕倒原因,惊惧过度。 - 翌日,苏总兵带领士卒前往青龙山。 韩榆这边也没闲着,亲自上门捉拿朱永超身份的知情人——正妻刘氏及一对儿女。 在同知府,官兵搜刮出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古董字画更是不计其数。 围观百姓众多,皆拍手叫好。 五天后,朱永超及其家眷 被押上断头台。 不断有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丢到他们的身上。 “和匪寇一伙,你们不得好死!” “畜生不如,去死吧!” 谩骂声狠狠砸向朱永超,满是痛快和怨恨。 就是他,和匪寇沆瀣一气,害死了他们的亲人好友,害得他们好苦! 朱永超满身秽物,被骂得抬不起头。 谁能想到,几日前光鲜亮丽的同知大人,今日就成了万人唾骂的罪犯呢?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畜生披上人皮,终究还是个畜生。 风水轮流转,他的报应来了。 刽子手手起刀落,砍下朱永超的脑袋。 欢呼声响成一片。 韩榆坐在监斩台上,看到有一缕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落在观刑百姓的身上。 温暖,明亮。 ...... 又一日,苏总兵凯旋归来。 青龙寨两千匪寇,有一千余人被生擒,其余匪寇在青龙寨被攻破后负隅顽抗,被士卒尽数斩杀。 韩榆立在城门口,看苏总兵翻身下马,语气铿锵有力:“下官幸不辱命,顺利拿下青龙寨。” “苏总兵辛苦。”韩榆扶起他,又往后看,“本官设下庆功宴犒劳诸位,先进城吧。” “是!” 士卒齐声道,气势恢宏,声音直冲云霄。 一行人井然有序地进城。 府城内一改往日的空旷死寂,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楼上更是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头。 韩榆和苏总兵策马前进,身后是身披盔甲的士卒。 他们押着匪寇,雄赳赳气昂昂地 大步行进。 不知谁喊了句。 “英雄回来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街道霎时间人声鼎沸。 “你们灭了青龙寨,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花瓣从二楼的窗户抛出,被风一卷,吹得到处都是。 落在士卒身上,也落在围观百姓的身上。 士卒们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束手束脚,黝黑的脸都臊红了。 他们的窘迫都被百姓看在眼里,一边撒花瓣,一边发出善意的哄笑。 “呦,怎么了这是?你怎么还哭上了?” “没什么。”士卒说,“还有你也是。” “啊,我也没什么。”另一个士卒说。 就是,突然想哭而已。 第122章 韩榆从云远府驻军军营出来,已是深夜时分。 月明星稀,空气中残余着白日里的热浪,风一吹便扑面而来。 韩榆周身萦绕着酒气,过去的两个时辰里,他被灌了不少酒,实在喝不下了,那些前来敬酒的驻军将领方才罢休,在苏总兵警告的盯视下不甘不愿地离开。 抬手捏了捏眉心,韩榆扭过头,看向尾随他的官员:“时辰不早了,诸位早些回去,明日还要上值。” 庆功宴是用来犒劳辛苦数日,多次与危险擦身而过的士卒,这确实很重要,但是不足以成为他们明天浑水摸鱼,偷懒耍滑的借口。 钱通判点头哈腰:“恭送大人。” 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喊恭送知府大人。 韩榆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目纵着马车凝聚成一个小黑点,钱通判狠狠松了口气,摸着酒气上头的脑袋,唉声叹气:“本官现在倒是羡慕起孟大人了。” 虽然他们为了补上这些年匪寇送给他们的全部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