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戳了戳萧朔,压低了声音,却没压住其中的雀跃,“鸡!” 公鸡打鸣第一声萧朔就醒了,手里捏着石块,在等候时机。 大公鸡正昂首曲颈,引吭高歌,喔喔喔的声音到了最后一声,最嘹亮的时候,一颗石头倏的飞来,砸中它高昂的脑袋,嘹亮的声音戛然而止,栽下山巅。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来晚啦≥﹏≤ 第8章 萧朔伸手,抓住坠下的大公鸡。 大公鸡肥硕,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云皎眼巴巴看着,似乎它已经被褪去羽毛,化作滋滋冒油的烤鸡。 云皎第一次见萧朔出手,手到鸡来,她无比佩服。 云皎看着大公鸡,咽了咽口水,“你真厉害。” 萧朔:“……”能不能看着他说?! 罢了罢了,不管看着谁,都是在夸他。 萧朔问:“叫花鸡吃不吃?” 云皎连连点头,“吃!”她吃,她不挑! 可马儿没了,他们要靠双脚走,早上凉爽,适合赶路,不宜耽搁…… 云皎毅然决然撕开黏在大公鸡身上的目光,“要不咱们留到晚上吃吧?” 见她余光仍忍不住往大公鸡上瞟,神情念念不舍,却强忍着看也不看一眼,萧朔摇头失笑,“好。” 天际泛起鱼肚白,天亮了,狼应该也散了。 云皎小心翼翼把鸟蛋装入布包,心里乐开了花。有蛋还有鸡,也太棒了吧! 两人相扶下了石台,云皎生火,倒水下入野菜,奢侈地放了两个鸟蛋一起煮。 吃不了鸡,吃蛋也是极好的。 水少火大,瓦罐里咕噜冒泡,很快就煮好了。刚煮好的蛋烫手,云皎把蛋捞起来放一旁晾凉,先和萧朔分吃野菜。 云皎望鸡止饿,就连吃野菜都觉得有滋味了。 吃完野菜,鸟蛋温热入口恰好,云皎剥开壳,一口咬下,满足的眯起眼睛。 萧朔吃得快,吃完背对云皎给腰上伤口上药,他拆开包扎的布条,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皮,待痂皮再厚些,自然脱落,伤就好了。 萧朔麻利上药包扎,他换药完毕,云皎恰巧吃完。 云皎一边收拾碗和瓦罐,一边关心道:“你伤口还好吧?” 昨天骑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心惊胆战了一夜,云皎怕他伤口愈合得不好。她还盼着他伤早点好,两人好早日分开。 萧朔道:“尚好,快结痂了。” 那就好,云皎不由感慨,也就是萧朔身体底子好,若是换个人受伤失血又赶路,怕是快要不行了。 收拾好东西,云皎提着鸡和川穹,背着装着大饼枇杷和鸟蛋的小布包,萧朔提上瓦罐,两人开始赶路。 早晨凉爽,山风吹在身上凉幽幽的,走快了也不觉得热,赶路恰恰好,云皎加快步伐,半点不耽搁。 不多久,太阳初升,红日掩在金黄赤红的朝霞之后,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落。 看得出来,今天也是艳阳天。 上午不大热,云皎想多赶路,一直没有休息,紧赶慢赶,累得够呛。 云皎拄着棍子,回头望萧朔,萧朔走在她身后,脸不红气不喘,根本不似赶路许久的样子。 虽然昨天就已经知道萧朔体力好,可他体力也太好了吧?! 她脚沉地快抬不起来了。 朗日高悬在头顶,又晒又热,已经午时了。走了一上午,云皎一直在硬撑,若不是想着身后有追兵,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前方有几颗树,并不高大,但枝繁叶茂,可以躲个阴凉。 云皎走到树荫下,放下手里东西,坐在地上按摩放松紧绷酸疼的腿,疼得龇牙咧嘴。 萧朔似乎听见什么异响,驻足细听,分辨方位。 云皎揉着小腿,见萧朔还站着,喊道:“你坐下歇会,走了一上午腿脚也累了吧,我教你按摩放松。” 萧朔回头,依言坐下,“怎么按?” 云皎曲起腿,掌心握住脚腕,从跟腱开始往上走,推拿揉捏小腿肚,再往上按压膝弯下的穴道,怎样用力,力道如何,一一与萧朔说清楚。 萧朔看着她手法娴熟,说起筋脉走向也得心应手,眼底闪过深思,学医不易,在太医署,学生要似云皎这般能辨认草药、配药、治伤,少则六年多则十年,还需经过层层考学。 她是女子,入不了太医署,学医更是不易,只可能是家传或师承。 萧朔道,“姑娘医术很好,学医多久了?” 云皎微顿,“没正经学过,只是自己偶尔会看看医书。” 她不愿说,萧朔也不深究,“姑娘天赋很好。” 他学着云皎教的按了几遍,即便他不觉得累,也觉得放松了许多。 云皎道:“你、别总是叫我姑娘,我叫云皎。” 萧朔颔首,云皎的态度似乎变了,从最戒备变得友善。 云皎按完左腿按右腿,她腿肚子紧绷酸痛,需多用力,可用力又疼。萧朔浑身伤都没喊过疼,云皎不想在萧朔眼前露怯,咬紧牙关,憋的眼睛都红了。 萧朔于心不忍,若不是受皇兄之事牵连,她此刻或许正安稳的呆在京城府中,当她的世家小姐,无忧亦无虑。 怎会同现在这般,疲于奔命,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 身后有追兵又如何,有何畏惧?他既然决定报恩,有他在,他会护着云皎。 萧朔:“午时太阳毒,我们歇一个时辰再走。” “不行!”云皎立即反驳,一个时辰太久,他们逃命呢,时间哪经得起这么浪费,思及萧朔的伤,云皎退了一步,“歇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萧朔温声道,“我做叫花鸡给你吃。” 云皎揉着腿,惊喜地抬起头,他有那么好心? 她看一眼萧朔,又看一眼鸡,陷入了纠结。叫花鸡实在太诱人了,可是追兵也很吓人。 “我去杀鸡,你捡柴生火。”萧朔一锤定音,提着大公鸡往旁边走。 云皎赶紧喊住他,“我来,你手不方便!” 萧朔左手动不了,一只手怎么杀?云皎站起来,脚跛了一下才站稳,从萧朔手里接过鸡。 云皎接过后愣住了,没水她要怎么杀鸡,怎么烫毛脱毛挖内脏,就算挖了……血淋淋的怎么吃? 云皎拿着匕首,提着大公鸡,进退两难。 “我方才有听见水声,”萧朔指向最开始驻足凝望的方向,“那边有活水。” 云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几座连绵的矮山包,山上一片翠绿盎然,她凝神细听,没听见他说的水声。 萧朔走前面带路,“过去看看。” 云皎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爬上山包,远远瞧见远处峭壁上一帘瀑布飞流直下,水汽氤氲,似山中仙境一般。 真的有水! 云皎扭头看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