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但略微湿润的漂亮眼睛里却闪烁着异常明亮动人的光,这会他擦了擦眼泪,就忍着笑看向萧霁就道:“我确实没骗夫君,但是夫君啊——乌金玄铁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太适合做戒指吧?” 萧霁忖度片刻:“你觉得玄铁丑?” 苏云卿点点头,虽然觉得萧霁可爱,但也觉得实在是好笑——正常人哪有用玄铁做首饰的?又不是唐门那种暗器世家的武器。 可萧霁这时握着掌中玄铁,沉默了片刻,却罕见地坚持道:“我会尽力做得不那么丑一点。” 苏云卿:? “夫君很喜欢玄铁?”苏云卿有些意外于萧霁这次的固执。 萧霁看了苏云卿一眼,道:“说不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萧霁薄唇抿成一线,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只不过是玄铁最硬,最不容易坏罢了。” 苏云卿怔住了。 树屋内有一瞬间短暂的沉默。 等苏云卿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一股潮水一般的暖意从胸口冲了上来,将他整个胸腔都浸得 满满的,一丝都放不下别的东西了。 这个可爱的傻剑尊啊……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 半晌,苏云卿默默伸出手,握住了萧霁的手,就微笑着轻声道:“好,那就请夫君给我做一个玄铁戒指。日后我也给夫君换个玄铁的。” 萧霁思忖片刻,道:“你给我做的这个就很好,不必费心换了,锻炼玄铁太消耗神魂。” 苏云卿心头又是一暖,过了一会他才说:“好。” 萧霁看向苏云卿:“我先炼戒指,你一会教我怎么刻那咒纹吧。” 苏云卿微笑:“好。” · 本来苏云卿这一夜是打算好好同萧霁温存片刻的,却不料后半夜打了半夜的戒指。 乌金玄铁毕竟不比银块,硬度和韧度都是数一数二的,即便是萧霁要锻炼,短时间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再加上刻字也是个技术活,萧霁不太明白那些咒纹的意思,依葫芦画瓢总是欠缺点,便报废了好几枚。 终于,在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霁才终于做出一个完美的戒指。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戒指套在苏云卿那细白修长的无名指上,乌金玄铁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出一种淡淡的幽蓝色的光泽,十分优雅低调。 苏云卿看着,不由得发自内心地微笑道:“真好看,比银的好看。” 萧霁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枚银戒指,道:“你做的好看。” 苏云卿看了萧霁一眼,唇边笑意愈发深了几分。 四目相对,两人做了一夜的戒指,虽然都有些疲惫,但此刻眼中光芒温柔缱绻,却是都把彼此都牢牢刻在了瞳孔中。 苏云卿轻轻摩挲了一下指间的戒指,正想说话,忽然,萧霁觉察到什么,就伸手掏出了腰间的传讯玉碟。 苏云卿一见,心头莫名生出一点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觉得——司命不至于这么快吧?这才卯时。 结果下一秒,萧霁看着玉碟眉头微皱道:“司命传讯找我。” 一句话,宛如一盆冰水,从苏云卿头顶兜头泼下。 苏云卿骤然抿了唇。 不过沉默片刻,苏云卿原本温柔带笑的眸子就渐渐变得沉润平静下来,温声道:“那夫君你还是看看他找你做什么吧?” 萧霁不疑有他,看起了玉碟。 看完玉碟,萧霁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迟疑了片刻,他才转眼看向苏云卿,略带歉意地低声道:“司命有些急事找我,我得去见他一面。你就先在这等我回来,好不好?” 苏云卿明知萧霁去了会发生什么,但这会他脸上丝毫不乱,默默笑了笑,就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萧霁戴着戒指的手,摩挲了一下,才仰起脸看萧霁道:“好,我等你回来。” 萧霁点点头,走了。 走的时候虽然他神色有些严肃,但眸中却还是带着一点浅浅的温柔,丝毫没觉察到任何异样,更不知道自己这次离开之后再回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萧霁走的时候苏云卿在屋内未动,等萧霁离开,苏云卿忽然就起身迅速推开窗朝外看去。 萧霁这时正立在门前同守门的修士说话,远远的,看不见神情,但只是一个清朗修长的侧影,便显出一种鹤立鸡群的优雅感。 苏云卿静静看着这样的萧霁,薄唇一点点抿起。 而萧霁交代完修士后,给修士打赏了一样东西,才终于化光消失在原地。 苏云卿就这么看着萧霁消失的样子,手指不自觉握紧了窗框,硬生生把指尖都捏红了。 也不知道过 了多久,苏云卿忽然仰起脸,眼眶微微一红,然后他就硬生生把那将要溢出的一点酸涩水意给憋了回去。 片刻之后,苏云卿长睫颤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把脸垂了下来。 而这时苏云卿又变回了平日里那温柔沉静的样子,但眸中隐约带了一丝丝冷意。 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一切的系统这时终于忍不住道:“宿主你这样不行啊,当断则断——” “闭嘴。”苏云卿难得发怒了一次。 系统悻悻不说话了。 苏云卿斥责完系统,沉默了片刻,就关上窗,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张宣纸,开始提笔写和离书。 系统在暗处默默看着苏云卿写和离书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它隐约觉得宿主好像要黑化了,但又觉得这是错觉吧? 宿主那么聪明冷血的一个人,应该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跟萧霁在一起百害而无一利,还不如早点回家,陪伴家人呢。 若是苏云卿这会听到了系统的心声,只怕会觉得好笑。 系统并不了解苏云卿的过去,司命也不了解。 又或者说,这里就没有人知道苏云卿从前是个怎么样的人。 就像苏云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本来已经决定孤独终老的时候会突然绑定这么样一个系统,然后遇到萧霁。 然后…… 他忽然意识到,他不想再一个人了。 毕竟从他有记忆起那天,他就是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背景,只有孤儿院的朋友和同伴。 他从小就足够聪明,却又太过聪明,聪明得同原本那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能够在四岁的时候一眼就看穿那些不怀好意的领养人,也能在十岁的时候帮助一个被护工猥亵的小女生保留证据,找到电视台引发舆论,让那护工坐牢。 考试,读书,科研。 一切都无比顺利。 旁人都觉得以他的身份背景走到他后来的地位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但他却觉得一切都很简单。 却又简单到没有一丝波澜。 他很早就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属于那个世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