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大部分是我做的。 简青竹笑了笑,却没接话。 周妙见她两手空空,提议道:“待会儿要是见到有趣的灯笼,你也可以买一盏,天黑过后,满城灯火才是漂亮呢。” “嗯。”简青竹点了点头。 谯楼不远,还未走近,周妙抬眼便看见了李权高大的身影。 他一身白袍,外罩雨过天青色大氅,看上去,似乎和平日里有些不同。 周妙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李权见到三人,快步而来,先道:“常公子,简大夫别来无恙。”又转而看向周妙,笑道:“周姑娘。” 周妙“嗯”了一声,听其余三人简短地寒暄了一会儿。 她仰头看了看天边,那一道金色的云边将灭未灭。 李权问她道:“南市多是商户,北市多是百戏,你想去何处?” 话音落下,简青竹也扭头望着她。 周妙虽然想尽快甩开简青竹和常牧之二人,但在此之前,她有必要把二人引去百戏台,达成剧情。 “去北市吧,还没见过百戏呢。” 百戏包罗万象,歌舞杂耍评说,应有尽有。 一到北市,周妙在百戏台上真见到了吞刀吐火的幻术。 台上的大汉饮一口烈酒,张口一吹,高举的木柱尽头遽然成火。 众人拍手叫好。 周妙仰着脖子去看,烈烈火光的另一头,她看见了李佑白。 百戏台是个圆台,四周又设露台,珠帘成串,李佑白坐于金轮车中,由陈风推入了一间露台。 周妙虽然心痒地想看一看待会儿的修罗场,但毕竟人生大事要紧。 趁简青竹和常牧之专注地观那吞刀吐火,周妙悄然后退半步,行到李权身侧,低声说:“李小将军,不如我们去别处?” 第55章 待李佑白坐定, 陈风撩帘而望,百戏台上已换了新人上台口中吞下一柄银刀,陈风见怪不怪, 目光扫过台下,眼尖地认出了简青竹。 今日周姑娘便是与简青竹相约出了门。 他笑道:“殿下,奴瞧见简大夫了,在台下东角。” 李佑白顺势望去, 她身侧立着一个男子。朝议郎常牧之, 并非周妙。 李佑白左右而顾, 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将转身,离开百戏台,往外。 李权。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郎, 虽然看不见她的面目, 但是李佑白认得她身上披着的殷红斗篷,更何况,她手中还提着那一盏莹莹发亮的蜻蜓灯。 周妙。 为何周妙会与李权一道?碰巧遇上的么? 李佑白转念忽而想到, 从前龙舟盛会之时,李权也曾与周妙同游。 他心头鼓噪, 顿时没了观戏的兴致,正欲唤陈风推他下得露台,忽见一个脸熟的仆从掀帘而入, 拜道:“殿下高公子求见。” “高攀?”李佑白冷声道, “今日无暇, 不见。” 不料, 那仆从躬身道:“回殿下, 不是高攀公子, 是高长史高恭大人。” 高恭竟已从锦州回来了。 李佑白按捺住复杂心绪, 道:“让他进来罢。” 不过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李佑白再回头望向百戏台下,却已不见李权和周妙二人的身影。 北市之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周妙提着灯,一路往南,与李权往人烟略略少一些的湖畔而去。 两人步速稍快,李权是因为腿长,而周妙则是有些紧张。 她一边走,一边打着腹稿,待会儿要如何说,如何做等云云。 眼看湖泊遥遥可见,路上的行人多是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 “公子,此灯赠你,盼你来年高中。” 周妙循声望去,身侧不远处正是一对青年人,女郎面色通红地将手中的橘灯捧到了男子眼前。 而那男子表情羞涩,双手接了过来:“多,多谢姑娘。” 周妙瞧得入神,脚下不停,却冷不丁地撞上了李权的后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停下了脚步。 周妙连忙退了半步,先去检查手里的灯有没有撞坏,好在灯光幽亮,安然无恙。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语含歉意道:“抱歉,没留意到你停下来了。” 李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又望了望周妙手中的灯,露齿笑道:“周姑娘引我来此,也是要将此灯赠予我么?” 李权能猜到,周妙一点也不奇怪。 她做得实在是太明显了,既提了灯来,又借口说百戏台人太多,往湖畔而来。 见李权面目含笑,周妙也不扭捏,将手中的蜻蜓灯抬高了一些,笑道:“正是,此灯予你,盼春日与你同行。” 李权朗声一笑:“周姑娘愿意与我同往池州去?” 周妙点点头:“倘若李小将军还没改主意的话,我便与你同去池州。” 二人虽未道破婚事,可是说的便是婚事。 李权伸手接过灯:“我自然没有改主意,周姑娘把灯予我,往后也不能再改主意了。” 周妙心头大石落地,道:“一言为定。” 接下来,她便只等固远侯府与周家议亲,若无意外,春日她便可往南而行,远离主线剧情。 阿弥陀佛。 城中谯楼锣响七声,戌时已至。 高恭说罢锦州见闻,见李佑白神色淡然,转而又道:“殿下要寻的孙氏,某已寻到,如今安置在城中,那人改姓了鲁,因而颇费了一番功夫。” 李佑白问道:“她可有何古怪?” 高恭颔首,答道:“鲁氏现今年岁已高,人像是有些疯癫,时而手舞足蹈,时而不言不语,不知是何缘故。” 果真蹊跷。 李佑白道:“寻几位大夫暗中医治,照料几日我再寻人去看。” 高恭称是,口中却问:“殿下说的是简医女么?” 高恭身在锦州,自然晓得蒋冲先前寻的人是简青松,而殿下身边的是简青竹。 李佑白点头,道:“正是她。”说着,他才台下望去,简青竹与常牧之尚在观那台上的“划地成川”。 他沉吟片刻,问高恭道:“还有别的事么?” 高恭了然道:“无别事了,某告退了。” 高恭一走,李佑白便沉声对陈风道:“将简大夫请上来。” 简青竹听说李佑白要见她,登时吓得腿软,扯着常牧之的袖袍不放,苦着脸道:“常哥哥能与我同去么?” 常牧之为难地望了一眼面前的仆从:“常某欲拜见殿下。” 仆从先去通报。 李佑白应了他。 转眼常牧之与简青竹二人被请上了露台。 李佑白口中说的却是鲁氏的病症。 简青竹既惊又喜,惊的是二哥为何在找此人,喜的是殿下没提庄子里跑了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