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指尖抓着衣领,紧张道:“你走开,别看着我啊。” 顾明野无奈,转身往旁边浴帘隔着的淋浴区进去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像七仙女到人间偷用凡人的温泉,她把红色连衣裙叠在了边上,双手掬起了水池里的花瓣,往自己身上浇,几朵花瓣黏在了她胸间,像工笔画在上面描绘而过的水彩。 “哗啦” 忽然,浴帘被拉开,加满浴缸的水池被占据了更大的空间,不得不漫出一片,连同花瓣也零落到地面上,荡漾的池水却来不及平缓,摇摇晃晃地又漫出瀑布。 有道大掌将浴缸上的水龙头打开,漫出来越多,那道硬直的水管便冲入越多。 游艇外的海面亦不平静,入夜后的海风卷起浪,一下又一下地撞着船身底下,船里的人无法坐稳,摇摇晃晃地往四周倾斜。 “坐稳了。” 顾明野扶着她的腰肢,嗓音压在她耳畔,像煮沸的茶,热烈浓郁。 白黎双手环着他的肩,他像一条真正的美人鱼,此刻在水里煽动着尾巴,抱着她。 她微仰了仰头,眼睫垂下,看见他咬住了刚才黏在她身上的花瓣,他就这般靠坐着,慵懒又华丽。 “喜欢吗?” 他说:“这样做着看海。” 白黎脸颊红透。 他笑了:“会出声,不会讲话?小哑巴。” “不是……” “他还教过你什么?” 顾明野修长的指节穿入她的湿发间,将她更用力压入怀中。 白黎眉头蹙起,被他吓得透不过气,浑身颤得更厉害了。 “没有了……” 顾明野不信,手上的力道更凶了。 白黎害怕地呜咽一声,“你生什么气,他教我再多,现在摘梨的人不是你么……” 顾明野托着她的后脖颈,沉笑了声,“我家宝贝真会哄人。” 白黎手捶了他后背一下,软绵绵的没力气,哼了声:“小气鬼。” “猪猪好凶啊。” 他笑得肺腔里喟叹了声,震着她的心口。 “你才好凶……” 她反骂回去。 哪知顾明野顺着她得逞地说了句:“喜欢我凶?” 他拉着她的手压到他的胸口,白黎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骂他:“荡夫。” 他说:“我还能更荡一点,试试?” 白黎愣住的一刹,船身在海浪上颠簸翻涌,她的心跳也起起伏伏地悬着,一直未曾平静。 夜色很漫长,却又很短促,譬如朝露彩霞,白黎脸颊上有泪水的痕迹,顾明野像抱着一枝从花池里捞出来的蔷薇,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而后起身。 忽然,女孩拉住了他的手,说:“去哪儿?” “给你倒杯水,浇浇花。” 白黎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浑身酸胀得可怕,动弹一下便牵扯所有神经,脑子里还有余震在嗡嗡地叫,像被挖掘机锄过,余韵在心脏里飘荡。 顾明野走了回来,他赤着上身,麦色的肌肤在船舱的昏黄灯光下坚实又挺拔,她忽然想到他刚才坐在浴缸里唇边叼花的画面,心腔又溢出丝旖旎,说:“顾明野,你过来一下。” 他凑过来,一手给她喂水,一手撑在她身侧,胳膊上的肌肉贲张着,上面还有被她抓过的红痕,他还挺……任劳任怨的。 “跟你说件事,你过来一下。” 顾明野又把耳朵凑了过来,白黎气息搭在他耳边,轻落一句:“怎么爱爱,是你教我的。” 男人瞳仁一怔,白黎双手接过他的水杯,扭过头去饮了起来。 顾明野的气息占据在身后,她喝完把杯子一递,说:“我困了,要睡了。” 说罢她拉起被子把整个人藏了进去,拱成一个可爱的小白包。 然而,白黎等了半天身后都没有人进来,她扭过头,见他熄了房间的灯,下意识问:“你去哪儿?” 这里是船舱里的房间,本就不安稳,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她会害怕。 哪知顾明野往浴室里进去,说:“收拾你弄了一地的水啊。” 白黎耳垂发热,嘴硬道:“明明是你荡出来的。” “行,都是给你荡出来的。” 顾明野总是能把她撩得面红耳赤,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上头吗? 白黎躲在被窝里对自己进行心理教育,结果没想一会儿就呼呼睡了过去。 大概是知道浴室里亮着一盏灯,知道无论她做得多荒唐,顾明野都会替她收拾。 此时男人拿着毛巾在浴缸里擦拭,一遍又一遍地沿着边缘而过,白黎因为力气不够而扶过这里,浴缸池里还垫了毛巾,是怕她坐下来时膈到了膝盖,地上的水养着被撞散的花瓣,顾明野一朵朵拾起,却都不及他从她身上采撷的那一株芳香上瘾。 从浴室里出来,顾明野垂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而后探身去轻声唤了唤:“黎黎。” 白黎睡得像只香猪。 “黎黎。” “嗯……” 气出了一点。 房间里没有开灯,顾明野给她手里握了一支笔,说:“来签个字。” “嗯……” 白黎眼皮子都睁不开,顾明野已经握着她的手在文件上签名了。 “什么……” “你爱我的证明。” 白黎:“……” 签完字后,拇指又让他按了红泥,在文件上盖了一个红润润的指纹。 如果夫妻间互相算计的话,亲密接触后的这一瞬间,是最容易得手,白黎直到早上睡醒,才迷迷糊糊地回忆,自己半夜里是不是给顾明野签了卖身契。 清晨的明白号已经靠了岸,白黎想起了昨晚的疯狂,跟顾明野在聚光灯下跳舞,被拍了照片,还和他一起逃到了另一艘船上,然后,疯狂接吻,疯狂拍浪。 现在天光大白,她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这时放在床头上的手机震动出声,顾明野给她系着纽扣,她目光落在他眉眼里,耳边是电话里的声音:“部长,我们现在在夏浦岛的村委规划办,有一件事需要您尽快过来处理。” 电话是向明打来的。 白黎抿了抿唇,道了声“好”后,和顾明野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白黎眼眸微垂:“你等我一下,好吗?” 顾明野低头啄了下她的唇,难得没有起床气地说:“我在家里等你。” 白黎想到他们昨晚的行为,无异于公告天下了,那掩饰只会显得矫情。 但在去村委的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办,如果集团那边认为她徇私挪用公款,会不会不让她来做这个项目了,想到这片干净的岛屿经别人的手,就像干净的孩子被玷污了一样,她不愿意。 是以一到会议室里,面对乌泱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