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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她脸上未消的一点婴儿肥,剩下的两句宽慰又噎了回去。
芙提察觉到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流连而过了,对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感到气愤,索性侧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了。
结果气氛更尴尬。
段昱时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看了她一眼,问她:“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我没有。”
她脾气好在朋友亲人之间是出了名的。
“哪里没有了。”他轻描淡写地,“我出差没告诉你要生气,我教你骑自行车要生气,现在我带你出来吃宵夜……”他看着那圆滚滚的后脑勺,“你也生气。”
河豚一样,不小心碰到一下就气呼呼地膨胀起来,浑身利刺倒竖,就差把“别惹我”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芙提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没有回头。
窗外闪过的霓虹夜色仿佛被能上一层灰蒙蒙的屏障,变得黯淡失真起来,像上世纪没能被珍惜保存的老胶片,只剩没被时间的过滤的朦胧轮廓,再看不清真容。
他闭口不提那通电话……芙提该庆幸的。
她做错了事,被无条件宽恕了。
多慈悲。
可此时此刻,频率紊乱的心跳,又是在期待什么呢。
她想起米米圆滚滚的肚子,想起小乐说的“很多人都会来投喂它”。
她只是很多人里的其中一个人罢了,好简单的道理啊。不是她也会有别人去喂。
芙提心里很清楚,她的难过并不是因为知道米米属于很多人。
而是她明明没那么喜欢小猫,却还是伸出了手,还说了那样欲图霸占的话。
她好像米米。
温饱和疼爱都触手可及,却又转瞬即逝。
不喜欢小猫,为什么要摸小猫的头?
“人家根本就没说过任何暗示你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的自我幻想罢了。敲你房门给你车厘子是,选你当女主是,给你配助理是,这些事情都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来解释,你偏偏要觉得是爱情。”
打这通电话之前芙提就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她没想到会这么狠。
说话的人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朝夕相伴了四年的好朋友秦懿。只是毕业时分,她选择了踏上星光大道,对方选择了出国深造。
“考完研留校任教多好啊,我才不去蹚浑水呢。”
比起芙提的迷糊,秦懿显然是个清醒主义者。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偏偏很多事情她都看得更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