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那抹驱散不开的愧疚和悔恨,她在过往甩掉的男朋友身上见过无数次。
报复的快感并没有她想象中爽,因为其代价是芙提受伤。
她不像周漾司一样对合作伙伴百般顾虑与奉承,更不是季明信那种在言辞上客气礼貌的商人,她开门见山且一针见血,“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段昱时无论在什么处境下都是自傲的,哪怕眼前人和他在乎的人或许存在亲密关系,但也不足以让他走到主动解释的路上。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他说得简短,语气却郑重。
秦懿和他对视数秒,率先转身离开。
明知道那里就是风口,却还是愿意赌上性命,只为看一抹月,抚一寸雪。她拦不住,也不想拦。既然月肯融,雪愿消,两个人哪怕互相折磨也要握紧彼此,那几句讽刺或劝慰,又能造成什么痛痒?
她不是圣母,普渡众生的同时还要照拂身边人。人各有命,如果这是缘,她替芙提认了。
段昱时是什么样的人,秦懿不清楚。但他拥有言出必行的能力,得到他的答复,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芙提是门边的交谈声吵醒的,朦胧睡眼缓缓地张开,只能看见个模糊高挑的背影。
“病人刚睡下没多久……最近情况都比较稳定,身体上问题并不是很大……”
等主治医生将芙提最近的状态陈述了一遍,段昱时才颔首握手,目送人离开。
一转头便对上了那双乌黑莹润的双眸,手中那束漂亮娇艳的玫瑰也无处可藏起来。
“醒了?”
段昱时迈步向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芙提的眼睛却只盯着那捧花束不放。
他顺势将花捧到她面前,耳边隐约响起护士的话,开玩笑道,“我觉得很好看,也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刚刚拿过来的时候护士还小声嘀咕说,哪有人探病送玫瑰花的。”
“才没有。”
芙提伸手去接。
沾着点点水珠的伦敦眼盛开得庞大且绚烂,橘粉色调的花瓣中间缀着绿色花蕊,花型圆润且饱满,娇艳欲滴的模样,实着看着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