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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的一些项目与合作有时候需要从他这里得到批准,于是谈判桌上就少不了他的出席。会议和饭局坐多了,没一张面孔他记得牢,都是过眼云烟。
昨天应卿在医院里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并没有认出来这位前段时间还碰过头的男人。
在合同的交接会议上,他站在他大哥身旁,低调收敛,不见锋芒。
段昱时对他的印象只是浮光掠影。
起码在他将车靠停在私密病房楼下,看到应卿提着保温盒之前,段昱时对这个人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他看见那辆曾在芙提剧组门口和自己争持不下的库里南,想起他昨天朝自己走来的方向。
太迟钝的神经将不愿意承认的答案浮上来,他看了眼副驾驶上摆放得小心翼翼的菜品,竟是没有选择下车。
直到段望舒打来电话,好奇地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段昱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坐了近一个小时了。
“她不需要了。”
爱玫瑰的人这样多,他不算什么。
“你都没有试试,怎么就知道不需要了?”
段望舒一大早就看他在厨房里忙来忙去,锅碗瓢盆用得乒乓作响,一道道色香俱全,被他小心翼翼地装进盒子里。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弟弟不是去送饭,而是去送自己的心。
“就算她现在想要吃月亮,也有人愿意为她掰下一块。”
可月亮只有一个,别人做了,他再做就多余了。
“爱怎么会多余呢?”段望舒好奇怪,“没有人会嫌爱多余,只有施舍爱的人才会去考虑对方需不需要。从以前到现在,你都不断在考虑她的需求。万一猜错了呢?”
总认为没有万一,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可往往就是这份志在必得成为他失去的理由。
于是芙提又在入睡前见到了这个人。
他每次来都很晚,大概是害怕看见别人责怪的神色,又或者是很忙。但身上总带着一阵落寞,好像被谁委屈对待了似的。
“吃过饭了?”
芙提眼珠往上看,对面的白墙上挂着一面时钟,“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今天开不开心?”
“一般吧。你有话就直说。”
段昱时昨天嘱咐了李医生,记得提醒她低血糖的事情。但他清楚没人能够轻易改变芙提的坏习惯,比如吃早饭这件事。
“中午饭吃了,晚饭也吃了,早饭不能不吃。早饭很重要。尤其是你有低血糖的……”
她听到一半就皱眉,“你怎么知道医生说我低血糖?”
段昱时顿了顿,才发现自己露馅了。
芙提问:“你调查我?”
“不是调查。”
他想知道她的病历和健康状况简直轻而易举,芙提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问题。
只是一直都没来看过她,最早也是昨天才露面的人,对她的情况却了如指掌,这多少让人觉得诡异。
或许这就是他追人的手段。
她眼神看向他一直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今天竟然安分到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