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在雪白肩颈上的黑发顺着谭臣的手散落。 发丝之下,隐约可见蜿蜒明艳的花纹。 谭臣手指拂开遮挡的头发,一掌宽的蝴蝶纹身栩栩如生,仿若真有一只蝴蝶攀附在沈迭心单薄的肩背上,下一秒就能振翅飞翔。 这样浓郁的色泽,一看便知是刚纹不久。 谭臣握着沈迭心的脖子,小臂上的蟒蛇与沈迭心背上的那只重新构成一副图案。 “你为了勾.引我,也算是费尽心思。” 他的拇指摩挲着沈迭心的背。 忽而在表面的图案之下,摸出另外凸.起的轮廓。 谭臣仔细感受着,模糊不清的走势中很难判断具体是什么,但大概能感知到,在蝴蝶之下,纹着三个字母…… 那日女孩脆生生叫的爸爸二字浮现在谭臣耳边。 “过去你和谁好过睡过,我概不追问,但从今天开始,你要知道你是谁的人。” 一个已经做父亲的人,这样颤抖着身体躺在床上,谭臣心里涌现起难以言喻的感觉。 沈迭心就像一颗洋葱,谭臣每见他一次,都能剥.掉他表面的一层。 他在青涩的年纪就担起了父亲的角色。 有干净的外表,却又有脏乱的身体。 有动听的歌喉,却又只把钱和谎言挂在嘴边。 谭臣抬起他的脸,注视着他颤抖的眼睫。 “和男人睡.过吗?” 谭臣看见沈迭心眼中闪烁的泪光。 可能是腰背太疼,或者是觉得害怕,也许是屈辱。 无论真假,这幅模样,我见犹怜。 谭臣还是无法想象他是怎样用这样的身.体和表情,让一个女人为他怀孕生子。 “回答我的。” 在他的注视下,沈迭心抿紧嘴唇。 “我要听实话。” 沈迭心闭上眼,似乎是认命了,轻轻点了点头。 谭臣微怔,继而冷笑。 “这就是你说的‘自己干净’?” 干净到和女人生孩子,和男人同样上.床。 “但你这次足够诚实……”谭臣摘下手套,干燥的手指拂开沈迭心濡湿在脸侧的头发,“我会奖励你。” 他要看见沈迭心背上的蝴蝶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呜呜,晚上零点还有更新,辛苦大家了,本章留言的前二十个有补偿的红包~啵啵啵 第8章 金艾一直守在外面,等到谭臣离开,他就立刻拿着靠关系从前台拿到的房卡赶了过去。 距离沈迭心被带进去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想到他可能会看见的场面,金艾的手抖得厉害,房卡对准好几次才刷开门。 房间里安静地可怕。 金艾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软地毯上。 可在看见沈迭心的那瞬间,他再也无法维系这份冷静。 “是我害了你……”金艾几乎快要跪在沈迭心腿边。 这一地一床的狼藉之中,夹杂着数不清的钞票,鲜红的色彩刺痛金艾的视网膜。 沈迭心呆呆地坐在床边,身上那件裙子脏且皱,像一层揉皱的卫生纸,包住他交织着伤痕和吻.痕的身体。 他全然没有感知到有人进入房间。 哪怕金艾已经抱住他,他只是呆滞地眨了眨眼。 就像灵魂已经丢了,只剩肉.体留在这里,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茫然和顺从。 “你还好吗?” 沈迭心眨了眨眼,迟钝地摇了摇头。 金艾用手触碰沈迭心的脸。 掌心接触到的皮肤是冰的,就连呼吸也像冷透了。 “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去医院……”金艾说话已经带上哭腔。 他不是个脆弱的人,只是看到好端端的人被糟蹋成这样,心里一阵阵抽痛。 如果不是为了他,小蝶今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后续的事情发生。 金艾忍着眼泪,逼自己振作起来。 如果他也崩溃了,就没有人能帮小蝶了。 金艾拉着沈迭心的手,低声安抚:“没事,你和我走,我带你去医院。” 沈迭心还是摇头。 “我没事,不用去。” “听我的好不好?我带你去,不会有人说你。” 金艾的视线所及,沈迭心的肩膀到脖侧,布满紫红色的吻.痕。 他知道,沈迭心的腰在来之前就已经受伤。 再往深处会是何种情况,他不敢想。 金艾心头一颤,低声忏悔:“如果不是我贪心,什么钱都想挣,今晚你就不会来了,也不会得罪了谭臣那个活阎王……” “我真得没事,不用担心我。”为了让金艾安心,沈迭心对着金艾笑了笑。 可他的嘴角在笑,眼神却在哭。 金艾用力握住沈迭心的手,仿佛这样就能让沈迭心感受他的支持。 金艾问:“你和我说实话,你和谭臣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他给我钱,我就按照他的说得做。”沈迭心的语气平静,总结说:“一场……交易。” “可你拿什么和他谈交易的平等?” 金艾知道这群公子哥的做派。 在他们的眼中,人分三六九等。 和他们一个等级的,才称之为“人”。 而像金艾和沈迭心这类,就是最底层的玩物。 他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压得沈迭心喘不过气。 同样的,在他们内部同样也阶级森严。 谭臣无疑是金字塔尖的人。 和这种人谈交易,沈迭心如何能公平。 “这个钱咱能不能不要?算我求你了,你大不了丢下那些债就跑,天大地大总有你能躲起来的地方。但你不能继续和谭臣这样下去。你这是踩在刀尖上赚钱,一旦掉下去,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绝路啊。” 金艾太懂这社会的阴暗面是如何运行,每个字都带着他亲自走过的鲜血。 沈迭心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他的真切。 但金艾不懂沈迭心肩上的责任。 沈迭心一走了之,他的家人就要步入和他现在一样的境地。 “其实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沈迭心拿起身体周围的钱,“最起码他还很大方。” 这抹红色承载着太多痛楚和折磨。 沈迭心痛恨它,但又不得不为它卖命。 “我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都无所谓,本来命就贱。” 沈迭心笑了笑,本想说个笑话让金艾开心。 只可惜他真得没有幽默的天赋,金艾非但没有开心,反而眼眶通红,把沈迭心轻轻搂到怀里。 “不要这样说自己。” 金艾怀里有种脂粉香气,被他身体温度烘地非常温暖。 沈迭心靠在他肩上,恍惚想起,小时候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