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个女人,与大?局相比不值一提。 如今情势特殊,面上瞧着一团和气,实则他盼着二弟早日?消失,想必二弟亦是如此。 裴言渊确实比他小几?岁,不如他目光长远,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上赶着送把?柄。 退一万步说,就算二弟一时冲动,打搅一番后用鹦鹉顶罪脱身,为何会藏在他的卧房之中呢? 莫非是活得乏味,生怕他发现不了,把?他当乐子?吗? 裴言昭越是深思,越觉得可笑,刚才的疑心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这弟弟虽然蠢笨,但好歹是侯府的人,这种傻子?都不会做的事情,他不至于?明知故犯。 想通了这些,裴言昭不再纠结,心情舒畅,接续上被打断的情致,掌心揽过林知雀的肩头,温声道?: “林姑娘,不会有人打扰了,我们继续吧。” 闻言,林知雀浑身一激灵,涣散发愣的眸光刹那凝聚,迟钝地扬起面容,磕巴道?: “侯、侯爷,您说什么?” 刚才她只顾着努力?演戏,根本没?心思在意其他,记忆中只有珠帘碰撞之声。 那时候,她背后渗出冷汗,紧张地回过头,看到侯爷打算走进耳房。 她吓得脸色苍白,险些被茶水呛到,绞尽脑汁思忖,如何才能拦住他。 然而,她想破脑袋,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乖乖认命。 这是侯爷的寝阁,她一个外人,怎可能阻拦他在自家闲逛呢? 不仅拦不住,还惹人起疑。 就算没?有疑心,她这么一说,侯爷都会想去看看了。 倒不如装傻,她自身难保,那家伙就自求多?福吧。 若是侯爷发现了裴言渊,她就说未曾看到过,总之与她没?有关系。 林知雀认定这个思路,左右推敲都找不到差错,悄然扬起唇角,暗暗庆幸她的机灵。 看来?同?那个登徒子?待久了,竟学到几?分他的无赖狡猾。 眼?下什么都没?有发生,侯爷还对她和颜悦色,应该是蒙混过关了吧? 林知雀绽开清丽容颜,还未高兴一刻,反应极慢地想起侯爷的话,顿时笑容凝滞。 什么继续......? 她垂眸看着无甚遮挡的心口?,想起身上没?几?片布料的衣衫,小脸为难地皱在一起,内心十分崩溃。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刚才她就不愿意,以为侯爷忙了一阵,应该筋疲力?尽,会早些歇息。 为何出事打断后,他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呀? “侯爷,我......我不行!求您改日?吧!” 林知雀搁下茶盏,急得气血上涌,杏眸泛起泪光,眼?圈和鼻尖兔子?般红彤彤的。 她咬牙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前肌肤,另一只手拽着侯爷的衣摆,姿态却不卑不亢,脊梁绷得笔直。 甚至心底理直气壮地想,裴言渊警告过她,不许让侯爷看到这件衣衫,否则就永远见不到侯爷。 这家伙说话狠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侯爷若是一命呜呼,她婚约也就完了,还能嫁给谁呢? 至于?下意识的抵触,兴许是恪守规矩,不愿逾矩吧。 林知雀歪着脑瓜揣测,自己也看不清心意,索性?不再多?想,就当是这样了。 她愈发有底气,微微扬起下颌,如同?寒风中的红梅,宁折不弯。 裴言昭本想扯开她的长衫,但瞧着她木头一般的模样,登时索然无味,心底涌上烦闷 他都主动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领情,实在是让人头疼。 强扭的瓜不甜,但从未见过这么难吃的。 恐怕硬吞下去,不仅不能尽兴,还糟蹋了难得的美味。 不如多?加教导,用些别的手段,等她下回主动靠近。 裴言昭身心俱疲,倦怠地松开林知雀,不甘心地叹息道?: “罢了,你去耳房睡吧。” 林知雀就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应了一声,麻利地起身奔向?耳房,顺带吹熄所有烛火。 寝阁陷入黑暗,裴言昭褪去鞋袜,躺在宽敞的床榻上,身边空荡荡的,没?有温香软玉。 他不习惯地皱眉,还想招林知雀过来?,陪着一同?入睡。 但是伸手不见五指,耳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铺开被褥,想必她已然睡下。 裴言昭只好作罢,裹着柔软舒适的蚕丝被,一边思忖下次的办法,一边昏沉坠入梦境。 * 耳房内,林知雀蹑手蹑脚地进去,不知裴言渊是否离开,扶着墙壁悄然打量。 皎洁月光洒落一地,随着云层缓缓变化,山涧溪流般温和灵动。 乍看过去,房内摆放整齐,窗户大?开,每个角落都不见人影。 仿佛无人来?过,唯有竹节幽淡清香。 他们藏于?此处的笑闹与拌嘴,只是一场缥缈的梦。 林知雀愣了一下,脚步迟缓地踏入,环视四周也没?发现裴言渊,沉闷悠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应该走了吧? 思及此,她抿起唇瓣,忽而泛上一阵孤寂,心底莫名?空落落的。 但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以为是今日?太累。 从晚膳到寝阁,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好不容易得闲安定下来?,自然会想起印象最深的人。 林知雀甩甩脑袋,抛开乱七八糟的心绪,拉开圆凳坐下,随手拿起茶杯倒水。 待到茶水变凉,她举起杯子?,送到嘴边就要饮下,蓦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 这个茶杯,裴言渊闯入耳房时,好像用过。 林知雀扣紧杯身,唇瓣微张,纠结许久还是放下,眼?前闪过那家伙的身影,心烦意乱地闷哼一声。 怎么又是他? 好端端的,想起那家伙作甚? 他心眼?那么多?,用不着她说,定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找个机会离开了。 至于?之前不肯走的模样,还有今夜的相逢,兴许是他恰好路过,来?了兴致,趁侯爷不备闹了一场,顺便逗她罢了。 她应该庆幸才对,反而莫名?其妙为他费心神,难道?侯爷磋磨得还不够吗? 林知雀暗暗责怪自己,终于?摆正了心思,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床榻。 平日?里,她睡觉会把?长衫脱了,但一想到里面不堪入目的纱衣,到底下不去手。 她褪去鞋袜,仍是裹着长衫,打算今夜和衣而卧。 困意袭来?,林知雀上下眼?皮打架,摸索着掀开被褥,却碰到了一只手。 她吓得睁大?双眸,浆糊般的脑子?瞬间清醒,连忙后退几?步,看清月光下的身影。 裴言渊墨发玄衣,整个人严实地盖着被褥,与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