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来的家访，晨晨也不例外，手上的纸牌瞬间就不香了。 “听说好像是沟通他在学校里的问题。”叶锦川头也不抬地说。 “晨晨妹有问题，晨晨可是最听话的小盆友，窝还拿过老师给的小红花呢~” 他哼哧哼哧地站起身来，跑到了茶几面前，无比小心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得到的小红花。 叶锦川记得那个小红花是放假前最后一天，他们老师给每个小朋友发的小礼物，和表现好不好、听不听话没有半点关系，一毛钱的含金量都没有。 “小红花啊，真厉害。”黎霄夸奖道，“不过老师来家里也不一定是来告状的，或许是你在学校表现得好，她这次是来夸奖你的。” “森莫算是表现好呢？” 晨晨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疑惑地问道：“把菜青虫放到老师的包包里算不算表现好啊？” 叶锦川惊讶地问道：“你哪里弄来的菜青虫，为什么要放老师包里？”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厨房鸭~窝有一天在操场玩的时候，不小心把球滚到厨房里呐~刚好看到有只菜青虫，就把它送给了老师，嘿嘿嘿~她一定会喜翻窝送的礼物哒~” “你还做过什么？”黎霄的脸色有些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的，说话时，声线也颤抖得厉害。 晨晨伸出食指戳戳小脑袋，然后卷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绕圈圈，“我还帮我的好朋友把他弄脏的裤子带肥来，悄悄请阿姨帮忙洗了，介个应该是做好事吧？” 叶锦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那你的好朋友穿谁的裤子回家的？” “他妹有穿裤子鸭~他素穿着小内内回家哒~似小老许哒，没我的好看～” “你们老师没有帮他找裤子？” “找了哦~但素他缩就算死也不能出卖我！要是被他妈妈知道回去肯定会被打。” 黎霄：“所以？” “所以窝也妹有告诉老师鸭，我可是很讲义气哒~” 叶锦川已经能幻想出来，过几天老师上门会是怎样鸡飞狗跳的画面。 “还有吗？”他放下剧本，声音颤抖着问。 “啊，对了，有一次，我的好朋友说他不想上学呐，就把他肚肚里有宝宝的秘密告诉了他妈妈。” 叶锦川和黎霄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几秒后，晨晨说：“为了让妈妈相信他，他告诉妈妈，肚子里是我的宝宝，嘿嘿嘿~后来他来幼儿园，把这件事告诉了窝，窝就把自己的小饼干全部送给他惹~他告诉我只要牵手手就会有宝宝了，是因为我上次拍球的时候摸了他的手手，他才有宝宝的。” 叶锦川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谁小时候没听过这种鬼话，且深信不疑。 他看着崽崽，崽崽脸上写着一串文字，摆明了就是：我要当爸爸了，是看在你们是我的家人的份上我才说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拆穿这个勉强算是善意的谎言。 人鱼崽崽说道：“等到开学后，我就有儿几呐~小爸爸，你要当爷爷了哦~” 属实是没想到，他和黎霄，自给菜青虫当爷爷之后，还要给不存在的孙子、孙女当爷爷？ “这件事你们老师知道吗？”黎霄问。 “知道。” 叶锦川捂着额头，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 这次家访，说好听点是家访，说难听点就是晨晨在学校的奇妙行为大赏。 “还有别的事情没告诉我们吗？”黎霄神色淡定地问。 “应该有吧，但素我不记得惹。” 叶锦川看了眼黎霄：“过几天老师来家访，你必须在家。” 他不愿意一个人接受这种死亡审判。 抱起剧本，叶锦川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我上楼去背台词，你们自己玩。” 叶锦川走后，晨晨抓抓自己的小脑袋，疑惑地问：“爸爸，小爸爸怎摸走了呀？他要当爷爷了，不开心吗？” 黎霄抱起他，悠悠地说道：“他可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正如黎霄所说，回到房间后的叶锦川，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想，多年以后，他要是真当上了爷爷，肯定不会有比今天还吃惊。 翌日。 大家都还在睡觉，叶锦川就悄悄起了身，试镜时间在九点，他还需要做些简单的准备。 蹑手蹑脚地换好衣服，他来到了一楼。 提前交代过厨师，所以他今天来得非常早。 现在厨房里已经能闻到香味了。 叶锦川看着桌上的牛肉面食指大开。 厨师为他端来了一杯温水，随后又去帮黎霄和晨晨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收好东西，他就出门了。 最新款保姆车停在门口，车门缓缓打开，欧阳靖探出一个头，喊道：“我们要出发啦，东西带好了吗？” 叶锦川站在门口，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没有回答，他走过去坐上了车。 驾驶座上的何书墨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叶老师。” 一个不上不下的哈欠卡主，叶锦川眨了眨眼睛，问：“怎么是你开车？公司没有配司机吗？” “是我安排的。”欧阳靖主动说道，“身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应该各种技能都要掌握一点，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让他练练手。” 何书墨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放心吧叶老师，我开车的技术还不错，经常拿我爸的车子练手。” 叶锦川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除了他们，车上还有一位欧阳靖带来的化妆师。 为了节省时间，化妆师将会在车上帮叶锦川搞定妆容。 他昨晚没有睡好，黑眼圈有点重，化妆刷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搞得他老是想打喷嚏。 “叶老师，你的底子很好，如果画太浓的妆，反而会失去了味道，所以我们今天的妆容以轻薄为主。”化妆师琳达这样说道。 叶锦川闭着眼睛点头，他实在是应付不来化妆这种事情，每次一化妆他脸上就感觉难受得厉害，只能眼不见心为净。 车子到达饭店是八点一刻。 九点开始面试，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进去了。 他们有的人直接穿了和剧里角色贴合的服装，有的人走路都还在忙着背台词，声音此起彼伏。 “刘导，这次的试镜有多少个人参加啊，看起来阵仗还挺大的。”孙一杰熟络地问道。 刘成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脸上的肥肉也随之动了动：“有五六十号人呢。” 《步步为营》这几天在微博上已经有了些热度，不少演员都很感兴趣，上到有些名气的大明星，比如叶锦川这样咖位的，下到普通的群演。 黎衡从一边的角落里走出来，问道：“叶锦川有多大的几率拿下这个角色？” “这个嘛。”刘成伟咂咂嘴吧，“我之前看过他演的戏，演技确实一言难尽，几率大概百分之十？或者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