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爹爹不是要打他, 而是拿着冰冰凉的东西给他抹到火辣辣的小屁股上了。 圆圆觉得很舒服,扭着小脑袋,想要去看小屁股上是什么东西。 然后小孩的小脑袋一只大手给扭了过去, 圆圆看着许文崇, 茫然。 许文崇拿起一块温热的小帕子, 要给圆圆擦一擦脸。 圆圆趴在自家爹爹的腿上,小脑袋被父亲托着仔细擦拭脸上的泪痕和口水痕迹,等许文崇仔细擦干净了之后,把手上的帕子递给了刚端了温水来的春杏,春杏接过帕子,便放入水盆里出了房间。 等许文崇转过头来, 就看到小孩的小脸压在他手掌上, 一双水润乌黑的大眼睛闪着光看着他。 圆圆见许文崇看向他了, 有点含羞的把自己的小脸埋了起来。 这时候周子墨也给圆圆上好了药, 给他把衣服穿好了,把小家伙翻回来, 看他小脸红红的, 忍不住笑了, 和许文崇说, “小孩子忘性是真的大,前不久才生气,现在就又好了。” 许文崇也是笑,伸手摸了摸圆圆软软的头毛,把之前放到床上的团团抱到圆圆边上。 一到圆圆边上, 团团就伸出小手摸了摸圆圆的小肉脸。 圆圆咧着小嘴冲着哥哥傻笑。 团团从床上爬到了周子墨的怀里张开小手抱着圆圆, 小手艰难的拍了拍圆圆的后背。 周子墨看得想笑, “团团学习能力要比圆圆出色许多, 我们抱着他哄过几次,他就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了,学说话也是团团比圆圆说的利索,也就是走路要比圆圆差一点。” 许文崇看着两个孩子应道,“团团聪明点也好,不管以后是嫁人还是招婿,聪明点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周子墨笑话他,他知道许文崇在两个孩子中还是要更喜欢团团一点的,“圆圆以后还要考功名呢,这不聪明点以后都讨不到媳妇。” 团团和圆圆没听懂父亲和爹爹在说他们十几年后的事情,两个小家伙在周子墨怀里闹了一通,又开始困了。 圆圆是突然醒了的,而团团则是被圆圆的哭声吵醒的,所以两个小家伙其实都没睡够,尤其圆圆,折腾了一通,现在一静下来,就感觉到困了。 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两个大人这才开始想起之前想要互通的消息。 周子墨知道许文崇那边的事肯定比较重要,到时候可能要商量一下,但他这件事其实就只用和许文崇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好安排时间就好。 所以周子墨先说了吴清嵘想要见一见两个小孩这件事。 许文崇闻言点点头,“也是我没考虑周全,团团和圆圆也是老师的徒孙,如今他们满了一周岁了,也算立住了,该带去给老师看一看,也认一认人。” “不如就下次休沐过去吧。” 周子墨自然没有异议。 接下来就该是许文崇说一说吴樉找他去书房商量了什么事。 一般来讲,古代的男主人是不会和妻子说自己的政务的,但是许文崇习惯了和周子墨商量着来,加上有些时候周子墨的观点比较新奇,能给他带来新的理解方向和思考方向,所以许文崇总是会和周子墨说一说在翰林院上值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 今天也不例外,许文崇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师兄来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周子墨没有插嘴,静静的听着。 许文崇握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听师兄说,今天早上上早朝的时候,陛下发了很大的火。” 周子墨微微一惊,能让吴樉说出陛下发了很大的火的话,那陛下是有多生气?而且吴樉还要特地过来跟许文崇通气,那应该是与许文崇有关系,不过看许文崇还有刚见到吴樉时吴樉的表现,让陛下发火的原因应该不在翰林院。 周子墨在许文崇说话的间隙中,想了很多,略微放下心来,继续听许文崇说什么。 “之前云州州牧欺君罔上,本来就让陛下一直想着消息闭塞的问题,今早又传来消息,南越府知府伙同下属同知等人不尊陛下圣令,不仅灭有按照陛下的旨意减免赋税徭役,还私下征收更多的杂税,本来朝廷减免的徭役要求百姓出钱赎买。” 许文崇说着满面沉痛,“他任期五年,五年就把本来三万三千户的大府,变成了只余两万七千户的中府。多少人落草为寇,要不是匪患难以遏制,甚至波及到了其他州府,这件事恐怕还不能上达天听。” “两万户,五年就少了六千户人家?该死的贪官!”周子墨听的忍不住叱骂一句。 许文崇在翰林院工作,很多文书都会腾抄一份送到翰林院留存,像是户数永宁三年就详细调查过一回,这个不算政要机密,许文崇一个翰林院编修还是可以看一看的,永宁三年整个大魏户数八百四十二万,丁数四千六百多万,不成丁的不计数。 因为孩子容易早夭,一般七岁前是不成丁的,也是某种迷信,觉得不被记录在案,阎王就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就不会夭折。 作为二级地方,一个府有三万三千户人家已经很多了,虽然只是大府中垫底的,但那也是大府! 可五年时间就从一个三万户以上的大府变成了不足三万户的中府…… 周子墨已经可以想象到陛下会如何震怒了,永宁帝励精图治,不就是想要海晏河清,做那名垂千古的皇帝吗? 他都是皇帝了,每日上个早朝,不乱听奸佞的话,剩下时间好好摆烂不好吗,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偏偏永宁帝物欲低的很,有些地方官找到稀罕的东西眼巴巴的送来还要遭到斥责,一切政策都让百姓休养生息,自己还睡得比自己臣子晚,起的比鸡早,据说一天要批多少斤的奏折才算完。 结果永宁帝呕心沥血治理国家这么久,才有几分欣欣向荣的意思,先是前平襄王谋逆,再是汴梁瘟疫,再是云州洪患,现在又来一个巨贪,永宁帝一心想要开一个盛世,却频频被人扯后腿,想也知道永宁帝如何心情了。 但这又关许文崇什么事?又或者是关翰林院什么事? 许文崇面露愠色,“谁说不是呢,六千户,也亏得南越知府能折腾,一下子少了六千户人家啊!那是怎么样的生灵涂炭之景。” 周子墨问,“那越州州牧呢?他也不知道?” 许文崇唇角带上了一丝讥诮,“他上折子是说自己不知道,但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信越州州牧不知情,若他真的不知情,那也是他重大失责,要这么一个眼盲心瞎的州牧有何用!” 说着,许文崇没控制住音量,说完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他忙闭上嘴,转身去看两个孩子,见他们只是略微动了动小腿,没有醒来,松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又压低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