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明白, 他再说就有点聒噪了, 他就等着永宁帝看完折子后的问询。 出乎意料的,永宁帝看完了折子,没有问折子上的内容,而是问他,“这是你想的还是你夫郎想的。” 当许文崇想要说是自己想的和夫郎商量的时候,对上了永宁帝的眼睛的时候, 他心微微一沉, 把那句话改了, “是我臣郎提出来, 然后臣与夫郎一同商定的。” 他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永宁帝大概能看出他是否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这种直觉, 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实话。 看太后和周子墨说的那两句话, 太后是担心会有男子剥夺女子的成果据为己有, 永宁帝如果真的非常尊重太后的话,那么也会厌恶这种行为,不管这是不是他们夫夫两自己商定的,都可以算得上是欺君罔上。 反正这本来就是周子墨想出来的法子,他也只是提出了一些问题, 就连这些问题大多也是由周子墨解决的, 本来就不是他想出来的东西, 说出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永宁帝仔细看了许文崇两眼, 确定许文崇没有说谎欺瞒与他,面上终于带上了欣赏的笑意,“你们夫夫二人交上来的这个建议,我会让人试验一番,如果能有比较好的效果,这件事就交由翰林院全权负责。” 永宁帝摆了摆手,示意许文崇这件事过去了。 许文崇重新低下了头,垂目看向了书案上的书。 翰林院的人突然多了一个差事,还不知道是什么差事,有几人都神思不属了。 等到讲学结束,在宫里用过永宁帝赐下的午膳后,他们离开了皇宫。 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翰林院,祝怀泽这才看向了许文崇,“重渊啊,我们一起说一下话吧。” 许文崇自然没有异议,他跟着祝怀泽和两个侍读学士一起进了学士的办公地方。 祝怀泽先是让人端茶来,茶端来了,这才问起许文崇,“不知重渊今日交上去给陛下的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文崇折子已经交了上去,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方,他爽快的说出了报纸的事情,和折子上的内容相差无几。 祝怀泽眉毛微动,他稍加思索,脸上的笑容真诚热切了许多,“重渊真的少年英才啊,当然,嘉淮宜人也是少有的巾帼哥儿,你们夫夫两人天造地设,是一对璧人啊。” 接下来,他说了不少夸奖的话。 等许文崇告辞后,那两位侍读学士这才疑惑的问祝怀泽,“不知学士这是……” 祝怀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但眉宇间仍萦绕着喜色,“你们看不明白,许重渊如今是进了陛下的心里了,他运气好,娶了一个好夫郎,自己的才学也不俗,陛下是肯定要重用他的,要不了多久,要是那个报纸真的有用处,那么他应该很快就要调出入朝观政了。” 其中一个侍读学士姓徐,徐学士迟疑道,“可是陛下……” 另一个侍读学士姓郎,郎学士却是反应过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必然不可能只让许重渊一人入朝观政,榜眼在京城没有什么人脉可以不管,但是状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户部尚书家中的嫡子,这不是打户部尚书的脸面吗?要是状元和探花都入朝观政了,就榜眼没去,那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陛下不喜榜眼?” 徐学士恍然大悟,“所以陛下会让一甲一起入朝观政?” 祝怀泽面上带上赞许之色,“没错。” 他又哀叹一声,“之前因为翰林院犯下大错,按规矩一甲三人在翰林院待满一年也该入朝观政了,现在陛下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朝野上下都看着翰林院的笑话,尤其那些不是翰林院出去的官员们,好像这样就能踩翰林院一脚似的。” 翰林院比较特殊,围绕翰林院,朝中文官都分有是不是翰林院出来的两种派系,本来翰林院这一派系能稳稳的压那些科举名次不高的官员一头,现在翰林院出了这么一个大纰漏,别说那些因为名次不高,朝考也失利没能进入翰林院的官员怎样看笑话,就连从翰林院出来的官员也有不满。 但现在许文崇要是入朝观政,一甲其余二人必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祝怀泽看了看那两人,见他们没意识到这一点,叹了一口气,能一直留在翰林院的人,大半都善于心计,不然哪会入朝观政了还没被正式委任而是继续留在翰林院? 翰林院出身清贵是清贵,但那是从翰林院出去了的人清贵,可不是留在翰林院与朝政权力脱离的人清贵!至少他们只沾了一个清字而已,跟贵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但这两人也是他的老朋友的,该说的还是得说,“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还是陛下说要交给翰林院负责的报纸。” 他喜悦之色明显了起来,“我没想错的话,翰林院要被陛下用起来了,这也是陛下给翰林院一次改过的机会。” 说的这么明显了,那两位学士到底也还算是为官多年,明白了祝怀泽的潜台词,那就是政绩。 别说京官就不需要政绩了,都是需要政绩的,翰林院的人这么懒散不就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做,需要熬资历吗?当翰林院众人有事做了,虽然不能这么清闲了,那也相当于有政绩了啊,做出了成绩来,陛下会看不见翰林院的人吗? 还有大儒的文章,这也是一个可以和大儒打交道的机会啊,包括已逝官员平日言行的那个什么‘名言’,不也是一个和朝中官员打好关系的机会吗?一二品大员官位已经算是到顶了,钱权有了,美色自然不必说,那还想图什么?更进一步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图名。 当代就有名声自然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图身后名。 许文崇和周子墨知道这个多少也会被拿来当作交易,但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利是大于弊的,那就可以了。 祝怀泽和两位侍读学士不怎么在意另外两个版块,倒是看中了广告版块。 听许文崇的描述,这个还可以收钱? 那不就是翰林院也有了油水了? 他们不拿广告费,拿那些商人求他们登这个所谓的广告的‘竞价费’总可以吧。 这三点加在一起,才是让祝怀泽最高兴的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报纸能实现许文崇说的那些用处的条件下,为这,翰林院也该先把这个报纸好好经营起来,只有稳定下来成为旧;例的东西才好下手。 这点周子墨没想到,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翰林院也算是有事干了,陛下可能就会消气,不再计较。 许文崇虽然只为官一载,但也摸到了一点官场中的潜规则,深思熟虑后,觉得这样报纸的出现对朝廷的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至少在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