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 今天晚上,他说了太多半真半假的话,有的是逗郁柠,有的是因为真的不在乎。但郁柠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实在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宴溪想了很久,最后只能说:“待习惯了。gambox有个地下室,之前一直住在那儿,后来换了这处别墅,也还是更喜欢那个地下室。” 郁柠无法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就算再习惯,地下室肯定和大别墅没法比吧,我真搞不懂你。唉算了算了,你做的离奇事也不止这一件……”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看到宴溪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后干脆噤了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两只手抱住宴溪的胳膊,拖着他往餐桌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那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来赚钱了哦!” 宴溪被他推着往前走,还要回过头来逗他,“我不赚钱,谁给你付一万的日薪?” 郁柠被狠狠拿捏住,他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那,那,没有就算了,也不能让你拿命去换钱啊……” 没有一万,五千也是可以的;没有五千,四千、四千也是可以的……再低、再低就…… 算了,再低也是可以的。郁柠悲伤地想,在钱这一方面,自己反正是没有底线的。就算只有一点点钱,只要勉强够自己糊口,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又补了一句,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你不给我钱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宴溪回头冲他笑了笑,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握在手里,声音带着隐隐笑意:“把心放肚子里吧,不会让你饿死的,大不了我就和以前一样去打表演,让别人在台下像看猴一样看我。” 他弹弹郁柠的脑门,“看你那财迷的样子……” 这次,郁柠居然躲开了。 “才不是因为财迷呢。”他也握住宴溪的手腕,表情认真地说,“我是担心你再受伤啊!你背上那些伤,当时一定养了很久才好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郁柠好爱我郁柠是真的喜欢他,郁柠是在追求他。 “半个月?一个月?还是更长时间?”郁柠继续絮絮叨叨地问着,“纸张划破手指这种小伤口都很疼,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当时一定很疼吧?” 宴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手握住他,将他柔软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掌心。郁柠手腕纤细,手指细长,攥在手里时甚至会让宴溪担心,自己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断那只手。 他把郁柠的手指扣得更紧,抬起头静静看着那人,片刻后开口说道:“不疼,对我来说,这些都没什么影响。” 郁柠瞪大眼睛,“什么叫没有影响,怎么会没有影响?” “我不觉得疼,也不觉得那些伤很麻烦。”宴溪耸耸肩,“伤到就伤到,就算不管它,过一两天也会好起来,不需要多花心思。” 郁柠很不赞同。他拧着眉,用力摇摇头,说:“宴溪,你一定没有体会过那种伤口无法愈合的恐惧。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会流很多很多血,好几天都无法愈合。” 他紧了紧手指,用力捏住宴溪的虎口,又说:“受伤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可他转念又一想,宴溪现在可是个万恶的资本家,这么有钱的人,自然不会再回到gambox,也不会再受伤。 郁柠:“……”白担心,不高兴。 他扁扁嘴,掀过这个话题,“算了算了,反正你以后不要再去——” 宴溪却轻声打断他:“不是糊弄你,我确实不觉得受伤有什么重要的地方。我不觉得疼,流血了就擦掉,受伤的地方早晚都会结痂脱落……在我看来,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罢了。不止我自己觉得这些不重要,别人也都……没人觉得重要。” 他学着刚才郁柠的动作,也用了点力气抓着郁柠的手指,浅浅笑了一下,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现在知道了。” 他低头看看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几秒钟之后他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知道了知道了,行了吧?” 之后宴溪拽着郁柠走到餐桌,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好,伸手敲敲他的头顶,“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随后,宴溪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冲厨房里的王阿姨喊了一声“开饭”,这才又撑着下巴仔细端详郁柠。 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心里想什么都挂在脸上。郁柠的表情还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介意些什么。 王阿姨很快端了饭菜上桌,细心地帮两人分好碗筷。 她终于放弃了鹅肝和鱼子酱,愿意做一些普通的家常菜。郁柠看着桌上的包菜粉丝和铁板虾滑,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刚才关于“宴溪是个压榨贫苦打工人的该死的资本家”的恼怒一扫而空。 他夹了一块虾滑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之后赞不绝口,还招呼宴溪说:“你吃这个,这个超好吃!” 丝毫没有一点点自己是客人、别人才是主人的自觉。 大概是见宴溪一直盯着他看,迟迟不肯动筷子,郁柠大方地加了一块虾滑放到他的碗里,示意他赶紧吃,别愣着。 另一边,宴溪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东西,又看看身旁的人。郁柠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写着“快尝尝很好吃”这几个字。 很难形容这种奇异的感觉,但此时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着晚饭,郁柠又露出了一种微妙的求夸赞的表情——即便这顿饭他并没有参与——这个场景,竟然让宴溪觉得…… 他们像是交往了很久的爱人,而郁柠今晚,就在家里等他吃饭。 自己吃到了好吃的食物,就迫不及待给宴溪分享。 宴溪忽然想明白了,刚才郁柠应该是在不高兴自己之前那一周一直都没有回家。 想到这一点后,宴溪内心十分惊讶,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他只是试探着问:“郁柠……你是不是很在意,我之前住在哪里?” 郁柠正在和一大团绕在一起的粉丝较劲,闻言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说:“当然了。”哪有人放着大别墅不去住,偏偏住格斗俱乐部的地下室啊?这不是神经病吗! 宴溪笑了。他用筷子帮郁柠夹断那一团粉丝,说:“那我以后尽量回来。” 语气还挺温柔的,不过,郁柠正在埋头吃饭,没有注意到这陡然温和下来的声线。 在宴溪看来,住哪里,就和打拳时会受伤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非要说起来,他确实觉得gambox的地下室更方便——那里在市中心,比起远在郊区的别墅,交通要方便得多。而且他在那里住习惯了,常用的东西都在那里,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