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卡丢到郁柠脚下的台阶上,又说:“来,赏你了!密码490118,自己取,取完不用还给我了。” 说罢转身离开。 两人说话间,宴溪一直倚在落地窗边,在他们看不到的位置安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本以为郁柠会大发雷霆,对姚景澜一通大骂,毕竟,对于爱钱如命的郁柠来说,被骗10万块钱这种事,估计能让他鲨人了。 没想到郁柠十分平静,只是眼眶泛红地和姚景澜讲着道理。 不过姚景澜此人明显不是会听道理的人,他说的话宴溪听了都生气。 他觉得无奈又想笑,郁柠平时跟他说话时那么会气人,到这种时候又变成委屈的小兔子了。 宴溪从暗处走出来,打算帮帮郁柠。只是还没等他走出客厅,就听到姚景澜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 原来,郁柠从台阶上走下来,一脚踢开了脚下的那张银行卡。薄薄的卡片在地上翻滚几圈,弹到了姚景澜的鞋边,撞出啪地一声响。 声音清脆,也很响。 “你先跟我道歉。”郁柠的眉毛浅浅皱着,表情哀伤,“然后再把钱还给我,我只要我的那10万块,别的,多一分也不要你的。” 他又吸了吸鼻子,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还有,你得跟我保证,以后不要再这样欺骗别人了。可能在你看来这些钱只是小钱,可对别人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而且你不能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 “……”姚景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非常新奇地看着郁柠,“您没事吧,啊?”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没有耐心听面前的人继续教育自己。他把脚边的银行卡又踢回去,不耐烦地说:“爱要不要,碰上你我也是倒了霉了。” 之后转身离开。 “哎,哎!”郁柠追了两步,这次终于带上了鼻音。他抹了抹眼睛,低头看看那张卡,到底还是没有弯腰捡起来。 他站在小花园里,纤细背影带着难过,和细看才能看出的,一点点倔强。 宴溪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到郁柠身边。 他从背后将郁柠抱进怀里,侧脸蹭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本来还能稍微绷起来的委屈,在听到宴溪声音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他擦掉眼泪,抽噎着说:“我、我要报警!” 宴溪用指腹揩掉他的泪水。点点水意似有温度,在宴溪指尖留下滚烫的热意。 郁柠很用力地擦了擦眼眶,语带哽咽:“唉,怎么会有这种人……” 宴溪揉揉他的头发,不发一言,只抬起头冲一直等在门外的陆鸣使了个眼色。 陆鸣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宴溪的指示。他朝宴溪比了个OK的手势,坐进了停在身旁的另一辆车。 宴溪不是很爱炫耀的人,不过纨绔富二代该有的装备也还是都有。陆鸣开走了他不常使用的奥迪R8,从另一条路驶去,很快就追上了姚景澜。 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在马路上格外清晰,姚景澜回头看看,见来人还是刚刚把自己套进麻袋里掳来的人时,心里非常生气。 他挑衅般地盯着走下车的陆鸣,骂道:“看在宴少的面子上,刚才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们可别觉得宴溪的面子比天还大!我告诉你,你再敢——” 话还没说完,又被陆鸣套了一个麻袋。 姚景澜:“……” 他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宴溪养的狗也敢跟我动手?我告诉你我早就告诉我妈了,她马上就来收拾你!” 陆鸣根本不听这些,把人往车里一甩—— 跑车后座狭窄,正常身材的男人坐进去都要微微弯下腰,姚景澜整个人被粗鲁地扔进去,简直把全身上下各处关节磕了个遍,还险些从座椅上滚下去。 陆鸣踢了一脚,把人接住了,然后用鞋尖挑着姚景澜的腰顶回座椅上。 姚景澜的声音捂在麻袋里,骂人的力气也因为刚才的磕碰消失了,现在只能毫无气势地说些诅咒的话,什么“去你妈的”“给爷等着”之类的,陆鸣每次都好脾气地应着“嗯嗯”或者“好的”。 * 早上在工地搬砖,中午和宴溪胡闹了一通,晚上又因为被骗钱的事情狠狠伤心,郁柠这一天过得,未免太过精彩。 筋疲力尽的他很早就进入了梦乡。 十点多的时候宴溪在他房门外看了看——也不知道郁柠怎么就这么放心,睡觉时从来不记得把房门锁好,每天都是虚掩着。 确定郁柠睡熟后,宴溪换了衣服,出了门。 * 陆鸣把车停下来、把人从麻袋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姚景澜闹够了,早就没力气继续折腾了。他在后座上滚来滚去,时不时还要被陆鸣暴力推回去,姚景澜遍体鳞伤、苦不堪言。 陆鸣也不给他休息的时间,直接走到后面拉开车门,将人从后排拖出来再丢到副驾上。 姚景澜有气无力地说:“我告诉你,我妈马上就来……她——我操!!” 陆鸣迅速回到驾驶,连话都不听完,一脚踩下了刹车。 跑车呼啸而去,而姚景澜,甚至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 今晚陆鸣有个赛车比赛。 说起来陆鸣这个人,很早以前就跟在宴溪身边了——在gambox的时候两人就建立了深厚且变态的友情。一个是痛觉失灵所以打拳不要命,一个是恨不得玩遍天下极限运动。 今晚这个赛车比赛有个特殊的规则,如果肯在副驾上带一个圈外人,奖金翻倍。 赛车不比平常驾驶,副驾驶座位多一个人,极有可能分散赛车手的精力,产生安全隐患。而对副驾驶座来说,高速行驶的赛车和一个接着一个的极速转弯会带来视觉、身体和心理上的多重压力,眩晕、失重甚至呕吐,都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总之,当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姚景澜已经软成一滩烂泥,动都动不了了。 陆鸣心情愉悦地接受了今晚比赛的奖金,把人从车上推下去。 “哎,姚先生,”他冲姚景澜吹了声口哨,“谢了啊!今天这么配合。这车是宴少的,我作为宴少养的忠心耿耿的狗,现在要回去把车还给他了。拜拜!” 说罢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姚景澜头重脚轻地从地上爬起来,身边其他的赛车选手早已离去。夜色漆黑,身旁空无一人,姚景澜气绝,立刻又给母亲拨电话。 只是他太晕了,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一直抖,好不容易拨出去电话,母亲的手机又迟迟无人接听。 他平时野惯了,连续一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家里对他过分放任,极少主动过问他的夜生活。 这一整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