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再一次拒绝,那就相当于亲手给皇上递刀子削他。 权衡清楚利弊,秦将军大步上前,不等女子把酒把给他,自己先一步喝了。 女子身上有种奇异的向香味,能让药效更快发作。 秦将军离得近,虽然这次只喝了一杯,却迅速上脸。 祁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变化的脸色,大手一挥: “秦将军喝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脸上充血,脑袋还算清明,秦将军混沌之际清楚地捕捉到祁阎轻挑起来的嘴角,心神一凛。 皇上他,是不是从一开始敬酒,就猜到他会犹豫拒绝。所以第一杯酒,其实是没问题的。 他始终一派闲适淡然,任由女子接近,下药,最后却将矛头对准已经犯下大不敬之罪的他。 于是这第二杯有问题的酒,他反而不得不喝。 他算到了开始,掌控着过程,最终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帝王起身,秦将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望着男人刚硬的轮廓,心思百转千回。 当初那个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少年将军,如今成了执掌江山的帝王,依然和从前一样的可怕,一样的无人能敌。 晚宴落幕,外面天寒地冻,空气凝集成冰,在这无人敢出来欣赏的时候,枝丫的梅花却悄然盛开。 彩衣彩梨望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主子,又急又无奈。 “小主,地面滑,您跑慢些。” “嗯嗯。” 安染笑着看两个气喘吁吁地丫鬟,伸出指尖,点了点盛开的红梅。 枝丫晃动,积雪漱漱落下。 安染微微一怔,单薄的雪幕帘后,有人。 随着她入住崇政殿,皇上便拓宽了属于他的活动范围。这座梅园,是其中之一。 周围虽不像崇政殿那样有重兵把守,却也安排了侍卫看守着,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没想到初次来看花,便遇到了苏贤妃。 她当即摆正姿态,用最标准的大昭礼仪,朝她施礼。 “妾身见过贤妃娘娘。” 苏贤妃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落在一朵极为惹眼的梅花上,嗓音轻柔: “你也喜欢梅花?” 苏贤妃的脸型偏长,特别显瘦。柳叶眉,尖下巴,温柔的嗓音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哀伤,一看便是弱柳扶风的娇弱美人。她与被积雪压弯的细细树枝站在一起,竟分不清哪个更加脆弱易折。 梅花香气扑鼻,安染轻轻闻了闻,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好看的花,妾都喜欢。” 隔壁的目光凝视着她,这次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似是在打量,她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安染笑起来时,嘴角会有两道弯弯的小月牙,看起来格外甜。 苏贤妃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低声评价了一句: “你好像很喜欢笑,我听说,你第一次见到皇上,就冲他笑了。旁边两位美人哭得伤心欲绝,只有你,一直在笑。看着别人那么难过,你也能笑出来吗?” 而且,皇上竟不觉得讨厌。 所以皇上他,喜欢爱笑的人吗? 仔细算来,自从入宫后,她就没怎么笑过了。每天困在一座牢笼里,孤独清冷,她笑不出来。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入不了皇上的眼? 安染有些无言以对,活在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没对皇上抛过媚眼,送过秋波。 她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想要活下去,过得好一些。 而且当时,比起勾引,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小命。 伸手不打笑脸人没听过么?她贸然闯入,万一皇上发难于她怎么办? 苏贤妃不喜她,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苏贤妃大概都不会满意。 她干脆道:“我没看着别人笑,我是看着皇上笑的。”? 第23章 霸气帝王×软萌宠妃 苏贤妃望着答非所问的安染,一阵失神,手上不自觉用力,折断了花枝。 她低下头,不再去看女子眼里盛开的光芒,盯着手里的花,语气淡淡地说: “本宫去年来此赏梅,看中的是另外一朵,今年就变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再招摇,再好看,也只能灿烂一时。 安染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去年的花,早已凋零成泥,又活不到今年,已经消失的东西如何跟现存的相比?贤妃娘娘的话真是矛盾,毫无逻辑。 她觉得,应付苏贤妃比应付皇上吃力多了。不太想继续待在这,找个理由告辞。 “这座梅园梅花繁茂,兴许还有更好看的,那妾便不打扰您赏梅。” 粉白的花瓣上覆着夜露寒霜,沾到人的温度,很快融化成水。 苏贤妃听得出安染不愿跟她多聊,视线凝在从花瓣滑落的小小水珠。余光察觉她要离开,突然加重声音说: “当初,你是故意接近皇上吧。” 说完,苏贤妃自嘲一笑。哪怕她之前隐藏得再好,这话一出,立马让她在这个女人面前落了下风。她一直隐忍,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没有故意接近皇上。”安染低头提起裙摆,白白的雪地里,一路都是她的脚印。 她眼里笑意全无,这条路,如果她不主动开辟,就会被掩埋在冬日的某个阴暗角落里腐烂腐臭。就算她是故意又怎样?机会从来都不会白白降落,躺赢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想要什么,都得付出行动去争取。 皇上未必不知道这些,但他愿意给她机会接近,她当然要好好抓住。 她很庆幸,自己走出来了。 还跟她装! 苏贤妃忽然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以为她坦荡直爽,真的如表现出来的这般潇洒自信,敢作敢当。熟料这会,却不敢承认自己对皇上别有用心。 心里正感到失望,就见安染回头跟她对视一眼,笑得狡黠又明媚,语气坏坏地说: “我是有意接近他。” 没再看苏贤妃的反应,沿着来时的路,安染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不慢往回走。 而苏贤妃还傻傻地愣在原地,脑海回荡安染最后那句话。 一句话,非要分两次说,她故意耍着她玩吗?还有那得意炫耀的语气……苏贤妃深深吸了口气,冲动是魔鬼,她要冷静。 然,很多道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行动上又是另一回事。 她最终,还是冲动了。 祁阎不常喝酒,在边疆,为了保持清醒,他从不沾任何有可能影响他判断能力的东西。酒,女人,一概不沾。 后来回了京城,大抵是习惯,依然鲜少碰酒。女人更不用说了,这种具有潜在威胁到他安全的活物,别说碰,他完全不给女人接近他的机会。 安染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例外。 啧,祁阎摇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