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先将就一下。” 他的睡衣可以给安染当半身裙穿了,不过她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长裤。 趁着她洗澡的空隙,岑筝去了书房。 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簿,找到了岑松,拨通。 对面接通后,他只言简意赅地说: “我要盯个人,帮我找两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行,儿子,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很开心。” “挂了。” “……” 结束通话,他点开私/密相册,然后指纹解锁。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安染抱着玩具娃娃的那张。 岑筝倚在窗户边上,长腿交叠,垂眸静静看着,指腹一下一下划过女孩的笑脸。 刚断药的那段时间,他晚上常常会做噩梦惊醒。每一次,他有了吃药的冲动,便会点开这张照片,靠着它挺过无数个煎熬的夜晚。 岑筝手指拢紧,面色冷沉,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 “我洗好了,晚安。” 轻快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岑筝瞬间想起了方才沙发上的画面。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压着嗓子回: “晚安。” 临近期末,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把精力奉献给了学习。个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今天,路过的学生见到少年懒洋洋的身影,那简直比见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要稀奇。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复杂,他们畏惧少年满身恶名与戾气,又艳羡他在学习上的成绩和天赋。 岑筝上次考了全校第一后,许多人拿出他以前考试成绩。本是想怀疑他作弊了,结果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他过去的分数平平无奇,中下游水平,每科都是及格分,多一分都没有。 一两次可以说是巧合,每次都这样,那只能说是惊悚了 。 这少年,不仅可以考高分,还能控分。 多么令人绝望。 学神的光环太强大了,安染和岑筝一起出门上学,两人一起进的校园,结果只有他备受瞩目,她仿佛成了背景板。漂亮的脸蛋,也被学神之光挡在了阴影之下。 不过这样省去了很多麻烦,她还挺开心的。 “安染同学!安染同学!” 才开心一会,安染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 高高瘦瘦的男生很快跑到她身边,面红耳赤地说: “安染同学,恭喜你这次考试再次取得进步。只要你能再接再厉,所有大学的门都会向你敞开。” 估计很难。 但对方特地来恭喜她,还鼓励她,好意她心领了,便朝男生点点头: “谢谢。” 尤光远戴着黑框眼镜,相貌憨厚,看得出,是真心替安染高兴。 他挠了挠头,鼓起勇气问: “关于我上次的提议,安染同学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虽然我比不上岑筝,但是我这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岑筝,就是我了。我们一起相互学习的话,你肯定能很快突破及格线。” 这个女同学是他自上学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了。漂亮,还上进,从他关注她的那刻起,他就想帮她。 “真不用,我有辅导老师了。” “啊……哦,好,难怪你进步这么快。也对,底子薄弱还能稳步上升的话,少不了高人指导。” 到底年纪小,又自小成绩优异,骨子里还是有股不服输的劲。 尤光远追问道:“我能问下,你找的是学校的授课老师还是大学生兼职……”后者的话,他觉得还是自己更好。 “是我。” 散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尤光远耳朵动了动。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岑筝刚从拐角上了两层台阶,就听到身后风一般的追跑声。回头一看,和他一道的女孩跟丢了。 他靠着墙等她。 直到尤光远追问了最后一句,才施施然现身。 传说中的学神,突然出现,尤光远愣了好几秒。傻乎乎地看看岑筝,又看看安染。 女孩笑着扯了扯岑筝的衣服:“对,是他,我的小老师。” 女孩白皙软嫩的手和少年宽大纯黑的衣摆交叠在一起,尤光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岑筝是什么人,他独来独往,随心所欲,从不理会任何人。他愿意花费时间和心思给安染补习,那肯定不止单纯的补习那么简单。 心下微涩,尤光远冲岑筝点了点头,然后对安染说: “谢谢你。”她是故意扯岑筝衣服,做出亲昵的这一幕给他看。 以这样一个不伤害他尊严的方式,拒绝了他。 对方是岑筝,他心服口服。 尤光远调整好心态,笑了笑: “加油。” “好。” 教室里,岑筝慢慢坐下来,把书包放桌上便看着安染: “小老师?”尾音上扬。 “不然……岑老师?” 眉头一跳,他稍稍挪偏了视线,慢慢说: “也可以,下次补习的时候,就这么叫。” 安染静默一瞬,凑过去小声道: “别了吧,难受的不还是你吗?” 这人从昨晚到今早,起码洗了三次澡。 秒懂她意思的岑筝:……原来她都知道。 说好的不认床,睡得香呢? 安染并没有跟岑筝刻意保持距离,她的车被人弄坏,而岑筝是她最近接触最多的人。若是故意疏远,躲在暗中的李一山肯定有所察觉。 所以他们还和以前一样,把这当做一起恶□□件,但并不知对方是谁。 去修车的时候,安染气愤地抱怨: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把我这好好的刹车线剪断了。师傅,你看上面的痕迹,是剪刀剪断的吧?” 修车地点就在距离商场不远处,师傅穿着蓝色工作服,捏着两端线头仔细看了会,见他俩是学生,好心提醒: “这上面没有磨痕,说明是很锋利的剪刀,一刀剪开。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成年男人,小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以后要小心了。” 安染一听,一脸不开心: “师傅,我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怎么可能与人有过节。我现在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搞错对象,或者是有人故意恶作剧。你知道的,有些不努力生活的人,成天就想着搞破坏。” 说着,她撇撇嘴: “天降横祸,我可真是太倒霉了。还好我昨晚回家的时候落了东西,车子刚发动就按了刹车,这才没出大事。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大晚上瞎剪什么啊,害得我昨晚都回不了家,还得麻烦同学。” 岑筝蹲在一旁,默默看她演。只觉得,这姑娘,除了学习不行,真的哪哪都行。 就这演技,天衣无缝,自然得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