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才会这样。 被金干盯了许久,安染摸不准他的想法,呐呐问: “你在想什么?” “我啊,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同样都是金融专业,这妹妹,跟他那弟弟,差别可真是太明显了。 安染以为他说的是他自己和她,以为戳到小哥哥的伤心事,伤了小哥哥的心。 冰棍吃完,心口有点冷,她用包装袋装好木板,缓了缓才开口: “金融这个行业,多的是后起之秀。有些人,拿了文凭仍然无用武之地。也有许多人,凭着对这个行业敏锐的观察力,做得风生水起。” 前者,像她,毕了业却逃避至此。 后者,像国外许多金融寡头,甚至像她父亲这一类人,没有华丽的文凭,也能在这片领域拥有属于自己的辉煌时刻。 “我觉得,你能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地方,坚持充实自己,真的很了不起。” 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出一番了不起的成就,起码现在,他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早上从金玉口中,听到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再想到他房间里那些书。 她感觉,这个人,一直在和命运做抗争。 别人都放弃了他,唯独他没有放弃自己。 在这样的环境,坚持这么多年。 就挺,让人佩服。 两人相视须臾,金干笑: “啧,人长得好看就算了,话也说得这么漂亮。那我就借你吉言,哦,还要借你点时间。” 他的短发早上汗湿了,被吊扇吹这么久,完全干了,随着风飘来飘去,渐渐遮住了眉眼。 因着身板瘦而且硬朗,体脂低,他的脖子很显长,喉结突兀明显。 随意动了两下,惹得安染好奇地看了看。 她没有太失礼,就像是不经意的一瞥。 金干也吃完了冰棍,擦了擦手才把书合上,推到她这边: “呐,圈吧。” 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本书,顺嘴一提: “你应该看到了,我房间里还有本书……” 余光掠过对面,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 昨夜种种,就该相忘江湖,他脑抽了提这茬。 本来只有一点点尴尬,可金干说了一半卡壳后,这尴尬的气氛没在沉默中灭亡,而是在沉默里爆发,忽然就让人有些呼吸不畅。 风扇扇出来的风好似变热了。 安染热得不行,伸出手,把书慢慢挪过来,拿起,起身: “我拿回去圈。” 金干瞥了眼她红通通的,在盛开的光芒里近乎透明的耳垂,抬手抓了抓头发,开口喊住她: “你中午吃什么?” 安染回眸,视线落在桌上红色塑料袋里的饼干和牛奶。 意思明显。 金干毫不意外,冲她勾了勾手,示意她继续坐会: “这不能当饭吃啊,大夏天的吃多了准上火。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烧饭,烧我俩的,你呢,坐这里,帮我看会店。” “有人来了要怎么办?” “喊我啊。” 有饭吃。 对现在的安染而言,真的是个巨大的,大到难以拒绝的诱惑。 她站在原地认真地思考了会,矜持地点头: “那好。” 脸上的余热还未褪去,皮肤红红的,她整个人,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开在贫瘠的土地,明艳不可方物。 金干尽量让自己不过分的注意她,去厨房前,回身问了句: “你喜欢吃什么?” 安染乖乖坐着,没说随便: “就清淡点的。” 金干好笑地看她:“还真怕上火啊。” 他随口开个玩笑,结果姑娘认真地点头: “上火长痘。” 他忽然觉得她挺逗,真笑了: “行啊,烧清淡点,再煮锅绿豆汤。” 不到一个小时,他做了拍黄瓜,肉末蒸蛋,清炒瓠子,以及青椒土豆丝。 一旁的炖锅里,逐渐传出绿豆的味道。 “绿豆汤需要炖久一点,你可以午睡起来了,过来喝。” “好。” 她应下了,轻轻的一个字,惹得金干看了她一眼。 昨晚也是在这吃,可她今天跟昨晚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安染确实很意外,她对金干的要求就是能把菜烧熟。可摆在桌上的每一道菜,色香味俱全。还有那土豆丝,切得顺滑均匀,刀工真的惊艳到她了。 土豆丝用水洗过,不是很粉,是很脆的那种,反而是她喜欢的口味。 青色的瓠子有淡淡的甜味,不是加糖,是瓠子本身的甜。想要吃到这样的甜味,必须精确地控制好放盐的量。 她记得,妈妈跟佣人阿姨做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 “好吃。我觉得,你何止了不起,你简直太伟大了。”安染由衷赞叹。 金干微顿,目光凝在女孩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他也想对她说,你这张嘴,何止是漂亮,简直太甜了。 不过,他也就在心里说说。 哥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见她是真的喜欢,吃的真开心,金干也莫名有点开心。 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过,不知不觉多吃了一碗饭。 安染回去睡了午觉,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圈出老师上课讲的和考试考的重点。 跟他随口聊着:“金融这一块,理论是基础。实际要根据政策和市场的改变做出相应的改变,总结就是,要紧跟时事,紧跟热点。” 但是,在这个山里,2G网都加载不出来。 “县城里,有网吧。” 他话里有话。 安染看向他:“你也看财经新闻?” 无论是对于他看书,还是他看经济日报,女孩都没有一丝嘲讽,眼里干干净净。 她这样不带丝毫偏见,让金干不自觉卸下防备,抿唇点头: “理论需要实践,我偶尔也会试试水。买基金,买股票,看风向。不过,按照西方资本垄断和金融危机周期爆发时间来算,接下来几年股市风险很大,有崩盘的可能,暂时不适合入手。我已经陆续卖出。等这轮金融危机之后,起来的是什么行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是这些行业逐鹿了。” 他挣的钱,会分三份。 四成给弟弟妹妹和金妈妈三个人用,三成存在家庭存折里,最后三成,留给自己。 自己这份,他基本是用来做这些。 无论赔还是赚,都当是学费。 不过,他还是赚了。 想到此,他那双深黑的眼浮现淡淡的骄傲。 原来,不止是纸上谈兵。 他讲的都是对的,何止是接下来几年,就这几年,已经开始有了崩盘的迹象。时代的改变,新产业的兴起,还有资本运转不可避免的危机周期,都对当下的经济产生了巨大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