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白理想是做推特网*黄,但身材太差,没恒心泡健身房;喜欢哲学的前提是不学哲学;在父亲的汽修厂打工太累;公寓楼上的那对couple总不分时间放肆做*爱,边写essay边听现场的滋味很不好受拜托我二十岁…… 推到这里,场下轻声哄笑。 丛安河一个姿势站太久,右脚开始发麻,调整重心想靠在墙上,一摸却摸到一手灰。他穿剧组的衣服,不能弄脏,折腾半天,干脆撑着戚不照的轮椅把手借力。 手背突然被拍了下,丛安河弯下腰,低声问怎么了。 戚不照耳语:“站累了可以坐在我腿上。” 丛安河说不要:“你是伤员。” 戚不照想说腿一点儿都不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那你坐轮椅,我坐你腿上。” 丛安河提醒他:“摄像老师就在后面,注意分寸。” 观众席很黑,戚不照眼睛却亮得很无辜:“我们不是在参加恋爱综艺吗?” 丛安河搞不清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告诉他:“恋爱综艺是尝试发展恋爱关系的综艺,不是谈恋爱的综艺。” 绕口令一样。 “哦,”戚不照抓取重点:“那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 一记直球。 丛安河被打蒙,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同多少真情假意打过交道。真的藏不住,有时候假的也演得像真的,人心一贯如此,他见得多了,红还是黑,不用掏出来也能看得明白。 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戚不照冲他笑笑:“我开玩笑的。” “真的吗?” 戚不照嘘了声:“——你猜啊。” 话就停在这儿,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台上的戏不知不觉走到高潮。 大学生喝了很多杯Tequila,他站起身,张开手臂,凝视高高的天花板,无力地怒吼、痛苦地叫骂。 酒保拎出失物招领处的透明雨伞,雨伞是长柄,顶向他的腰,说,先生,请不要叫得像是在命案现场,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大学生一动不动,高高地展开双臂,像飞不起的鸟,投降的士兵,落难的猿猴。 杀手终于吃完一盆巨型薯条。他舔舔手指,在夹克上擦了擦,腔调极其干涩生硬,但态度真诚。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帮你,孩子。他问。 手臂猛地落下。 大学生垂下脑袋,仿佛这辈子没法再发出那种叫喊。 他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 “Give me a shot, please.” 酒保耸耸肩表示收到,她抽完一根烟,给他调下一杯酒。 身后一声枪响。 血包做得夸张又逼真,以至于大学生面朝地倒下露出开花的后背时台下一片惊叫。 不知道哪位晕血的alpha情绪激动到即将进入易感期,在座的多是beta,现场一开始没有混乱。 丛安河和席间几个alpha被影响,都烦躁皱眉,犬齿漫开撕咬欲,腺体连着后脑开始刺痛。 戏已经落幕。 他低骂一句,快步推戚不照出门。 离开剧场后重见光明,摄影跟在后面跑出来,戚不照没回头看,一只手捂着后颈,垂着眼,所以看不清神色。 丛安河问他怎么了。 他放下手,手背上青筋毕现,手腕微颤,像在忍痛,也像是亢奋,抬眼时却恰到好处露出几分脆弱。omega对易感期前期的征兆并不敏感,丛安河理所当然联想到台上那管黑洞洞的道具枪*口。 “是不是因为那些血浆?抱歉,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戚不照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又忍住。 “没关系,小安哥。”他宽宏大量:“这不是能预料的,你不用自责。” -------------------- 我看谁这么不要脸 第1章 你脑子没病吧 沿廊广播播报几号剧场有alpha突发易感期,两人出门没多久,就见保安收到消息迎面赶过来维持秩序。 两人一路逃到剧院大门。天气预报向来不准,沿海城市多的是局部阵雨。进出不过一小时,天阴下去,空气里毫无预兆浮起层黏腻潮气。 “又要下雨。” 丛安河伸出手掌,摊平又握紧,到头掌心空空。 戚不照手腕上向来空空,拧着脑袋,去看丛安河的腕表。时间从不留人,他提醒他该去排练了。 阴雨天更适合窝在房间里,窗帘一拉,放部电影,再不济便睡一天。丛安河从前谋划生活版图,以为教师行业能做到退休,工作累,磨嗓子也练脾气,胜在稳定,车不是必需品,但房子要买,一个人住八九十平就足够,按月还房贷,寒暑假旅游……最好能养只猫。 嗯,不错。他苦中作乐地想,年近三十,一项都没达成。 戏大于天,敬业爱岗,一切为艺术。他身体不想动,被一块将临的雨幕困住,只能边洗脑边强逼自己伸个懒腰。 自动贩卖机除了饮料还卖折叠伞,丛安河去时机器里只剩最后一把,伞面不宽,是一种很艳很劣质的红。 伞买回来时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雨,伞骨撑开的过程干涩,撑开时胀开一声闷响。 他举起伞,突然想起陈与然呲他那两句酸话,随口问:“我们排练很没劲的,你跟我过去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是你安排的约会计划么,这时候想起来问我了。”有点委屈。 丛安河笑:“客气一下。” 轮椅驶进雨里,戚不照伸手去抓雨:“不无聊。我很好伺候,就想看这个。” 几个小时前丛安河讲过同样的话,讲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提醒:“具体的排练细节不能拍,剪辑之后,我们两个的播出时长大概全场最短。” 戚不照掌心落满微凉的雨,回头冲他笑,不知道话里真占几分,假又占几分。 “求之不得。” 整个下午的工作安排确实枯燥乏味,台上精彩的一百多分钟,是台下数百倍的反复。 厅里前置方形小舞台,台前是几排座位,位置不错,排得也松散。 排练的间隙,丛安河偶尔会走神。有意无意扫过观众席,会看见戚不照静静坐在一排中间。前后场戏未必连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懒语少动,丛安河笑他在看,哭也在看,怒骂后又读情诗,分明很像精神病,他却专注到成为一株观赏性植物,不会自发调转,背对海岸去望飞起的鸟。 有几个瞬间,丛安河觉得恍惚,仿佛时空错乱,他站回镁光灯前的舞台。 台下是观众和摄像机,头顶是炙热的照明灯,跑动时地板咚咚响,对手戏演员千人千面,自己有时候站在舞台边缘,有时候又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