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葬礼上会宣布财产分配。而且他生前那么疼爱你,就当作是一个普通的老人,送他最后一程吧。我就在葬礼等你,不会做别的事情。” “……” “好吧,下个月初三,我会去的。” 落嘉始终善良柔软,心里从来不会忘记别人给过他的温暖,傅爷爷曾经给予过他长辈的温厚仁慈,送他最后一程,是应该的。 得到落嘉应允的答案以后,傅司年松了一口气,还想说着什么,却听见落嘉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傅司年不喜欢听落嘉说再见,因为总觉得他转身就要走,永远也不会回头。尽管那好像已经是事实。 他把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放在茶几上,按停屏幕上的纪录片,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本牛皮本子,那是落嘉的日记本。 轻轻地翻开,有几张明信片掉了出来,是落嘉去阿根廷旅游的时候寄给他的明信片,上面有落嘉亲手写下的留言: 很想你。我一个人站在瀑布前面的时候,真的很想你。有空的话多对我说几句晚安吧。 傅司年一次次地用手指摩挲着那几行字,双眼通红,酒醉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很想流眼泪,很想哭,很想不顾一切地去到许落嘉身边,一次次地说,我也想你,来看看我吧,我很难受。 然而他始终沉默内敛,只能躲在家里,拉着窗帘,做个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废物,一遍遍地看着落嘉的日记本,一遍遍地看着落嘉所有的录像带,一次次地摩挲那枚戒指——已经被许落嘉当成垃圾的戒指。 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桌子上的啤酒罐全部都空了,瘪了,傅司年从地毯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打电话,联系律师。 他在葬礼上永别了爷爷,就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位家人,那也是他的爱人。 第37章 老傅总葬礼那天, 殡仪馆门口前围了很多很多记者,什么栏目的都有,财经, 娱乐,科技,政Z, 密密麻麻地, 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还停了许多许多的车。 落嘉是自己开车来的,看到这么多镜头和人,不免有些犹豫, 不知道怎么进去比较好。 他只想静悄悄地进去吊唁,然后离开,如果被镜头拍到,又会上新闻, 纠扯不清的。 正在这时候,落嘉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 【傅司年:到了么?】 落嘉低头打字:到了,太多人了, 我没带帽子和口罩。 【傅司年:我去接你, 你开了哪辆车来。】 【许落嘉:铁灰色那辆雷克萨斯。】 【傅司年:你开到外面去, 深蓝色路牌那里, 我带你进另外一条路。】 落嘉放下手机,打着方向盘,车子掉头绕出殡仪馆。 可是有一个有心的娱乐八卦记者偏偏认出了落嘉的车子和车牌号, 他立刻开车, 跟着许落嘉的车开出去。 果然, 许落嘉的车在外面的一个深蓝色的路牌旁边停了下来。 许落嘉的车停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另外一辆白色的宾利在旁边停了下来。 这辆车没见傅司年开过,记者有点疑惑又扫兴,叼着香烟,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 可是车上下来一个人,个头很高,穿着黑白色的挺阔的西装,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看不出一丝疲态和颓丧,外口袋别着一朵白色的花。 记者的眼睛刹那间就发亮——那正是傅司年。 记者瞬间热血沸腾,默默拿起了旁边的摄像机,放大,对焦,对着两辆车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就看见落嘉下车,戴上傅司年给的帽子和口罩,他原本好像是要回自己的车,结果被傅司年一把拉住。 两个人低声说着什么,最后落嘉坐上了傅司年开的车,车驶进另一条小路,应该是要开进殡仪馆了。 记者赶紧发动汽车,猜他们应该是说傅司年的那辆车没怎么开过,不会引人注目,更好地避开记者。 记者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用对讲机通知他的同事,准备堵住他们两个,势必要拍到好多照片回去交差。 这次傅家设置的采访只有那种严肃而短促的发布会,完全没有他们这种娱乐媒体生存的空间,只能一遍一遍地挖掘老傅总生前的各种事情,没什么新意,搞不来点击量。 这么大的新闻,不能分一杯羹,他怎么甘心,老板怎么能甘心,所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傅氏新任总裁身上,企图从他们俩身上挖点突破口。 他之前可是听说傅司年和许落嘉已经签字离婚了的,今天竟然来参加葬礼吊唁!不知道许落嘉会不会站在家属席。 靠他自己肯定是挖不出来的,要叫同事才行。 叫同事来,傅司年估计还是对付不了了,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滴水不漏,油盐不进的。 许落嘉好搞多了,到时候一堆记者围着他,逼着他问问题,总能掉出两三句话。 记者详细地说了地址,叫他们过去埋伏好,对讲机那头传出亢奋而激动的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激动的光芒,他们宛如一群见着生肉的乌鸦。 傅司年把车开进一条小路,经过一片类似于灌木丛的地方。 落嘉看见这条小路上还落着很多新鲜的树枝,车轮碾过他们,发出咔咔的声音。 有些茂盛的树枝直接擦过车身,落嘉看着胆战心惊的。 树枝尖端的分叉是尖锐的,磕到车子,看着都觉得眼睛痛,仿佛树枝上挂的不是树叶,而是哗啦啦的钞票。 傅司年一如既往地英俊冷淡,安静地开车,不说话,把宾利当拖拉机开,蛮力地往前冲,一点都不心疼。 当再次擦过一束野蛮的树丛以后,发出巨大的声响以后,落嘉忍不住说:“慢点开,太危险了。” 傅司年唔了一声,没说话,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车速真的放慢了一点。 “这条路是不是没什么人走,树长得好好。”落嘉喃喃自语。 傅司年又是唔了一声,像个闷葫芦一样。 事实上,这条路是这几天,傅司年叫人劈出来的。 在录综艺的时候,他就发现许落嘉对镜头很敏|感,早上进入镜头的时候总要拘谨一段时间,紧紧绷着,像个面对危险的炸毛猫,可能是始终没能习惯密集而凶猛的镜头。 这次爷爷的葬礼,他已经删掉了群访的环节,在殡仪馆里面也禁止记者拍摄,尽可能地减少所要面对的镜头,令许落嘉安心一些。 可是在踏入灵堂之前,殡仪馆必定会围堵很多记者,他没办法拦得住,于是连夜叫人开了一条新的路。倒也不是很难,用钱就能办得到的事情。 车开到尽头,再也无法前进了,傅司年停好车,说:“还有一点路,我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