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不是更省事儿嘛。”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贺景同没有反驳,借机岔开灵魂质量的话题,“但你其实也没有必要,把那么多东西都告诉我。” 预言者知道一切。 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下,知道祁学一后期命运的贺景同,便顺应自己的心意,表现出了隐隐拒绝祁学一靠近的模样。 祁学一却拉开了病床一侧的凳子坐好,顺势说道:“可是我不觉得,觉醒了灵魂力量的你,还能继续去过平静生活。” “觉醒了灵魂力量的人类,在异灵眼里就像是灯泡一样。那种怪物可没有飞蛾扑火的设定,它们要的也不是拥抱温暖,而是会毁灭所有肆意展现的光。” “那个孩子,和你对抗的那个异灵,你还记得她吗?”祁学一问。 “我并没有出现失忆的症状。”贺景同习惯性地用事实告知他人情况。 而本身就清楚这一点的祁学一,也没有抠这种细节,他提起那个女孩,也只是为了将话题合理顺下去。 “你醒来之前,和那只异灵相关的信息情报,就已经传到了我的手机里。”祁学一摇了摇手机示意。 “那孩子之所以会异化,是源自暴怒,她的愤怒源于自己的父亲。但她出现了异化以后,第一时间想要针对,以及真正动手针对的,并不是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男人,反而是你的小叔。” “视频监控更是准确的显示了,前去查房,探寻那个并没有亲人守在旁边的女孩的贺医生,从进入没多久,就‘看’见了异灵的异化。” “并惨遭追杀。” “这就只是因为贺医生能看见她。”祁学一指出想说的重点,“但贺医生却并没有我所说的灵魂力量。他没有觉醒,之所以能看见,只能说产自暴怒之罪的异灵,刚好将他列为了诞生原因之一。” “作为当事人能看见,也就显得理所当然。可仅仅因为被迁怒,就险些遭受杀害什么的……你多少也能理解,他们也会因为你那等同于原罪的强大,对你做出的围困攻杀之举吧。” 祁学一端的是一副深沉认真的模样,在对待需要认真的事情时,这个把自己头发和睫毛,乃至于眉毛,全都染白了的少年,从无轻浮的表现。 “我选择提前告知你,一是在告诉你,另一个世界是你觉醒以后的必去之地。另外一点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三观的破裂事小,把自己困住才麻烦。”祁学一说着说着苦笑了一下,那表情转瞬即逝。 “不能后悔吗?”贺景同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 但无论是他缓慢的语速,还是称不上坚定,却莫名充满了认真意味的眼睛……祁学一就总觉得,贺景同不是在替他自己问,能不能后悔。 而是在替他,替他这个勉强算是认识,却还没有正式互通姓名的人问的。 “别告诉我说,你从我这个刚认识的人身上,察觉了什么后悔的情绪。”少年人说话的语气,总是充满了别扭,但祁学一却还是笑着说,“不是能不能后悔,而是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因为觉得这样比较好过,所以就希望,注定深入这个世界的你,也能找到让自己舒服一点的方式吧。大概……”祁学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过后他就笑着岔开话题。 在房门被敲响以后。 祁学一高声喊了一句:“进。” 察觉门外的人是谁的祁学一,又对躺在床上的贺景同说:“贺医生也算是当事人,只不过他之后应该不会再看见异灵,所以知道的就只有异灵的基本信息,没有那些深入的区域。” “另外就是,他之前已经来看了你好几回,只是你一直都没醒。” 祁学一非常热衷于,看同一个人在长辈的关怀下,出现尴尬和羞耻的情绪。 只是很可惜,姓贺的这对叔侄,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两只手都被石膏绑住,挂在脖子上的贺晚臣,一看到贺景同睁着眼睛的模样,就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对不起,之前让小景一个人去面对那样的怪物。” 开篇的道歉,让祁学一本来看热闹的想法停止,他叹了一口气,冲两人说道:“你们先说着,贺医生也坐。我出去订点病人能吃的饭。他睡了那么久,刚醒,应该也饿了。” 祁学一放轻脚步离开了病房,贺晚臣接替了他原来的位置。 贺景同无奈地说:“我要是说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小叔你也只会更自责吧。” 贺晚臣沉默着不说话。 贺景同也没给他留出太多思考空间。 没接触系统之前,贺景同就知道自己的小叔是个过分敏感的人。 接触以后,漫画里贺晚臣好不容易拨通电话,却只说了救命两个字的情况,作者也有给出解释。 说是贺晚臣不想把危险带给自己的侄子。 相比于他,作为侄子的贺景同,更是一个高一学生,一个未成年人。 “何况就事实来看,当时我留下是最好的选择。” “我对病人没有任何应急处置办法,身体状况也刚好还能让我活动自如,那会儿小叔你可是两只手都断了,还要带着病人离开。这种压力,可不比我面对那异灵的时候,要小到哪里去。” “而且一旦病人死亡……此前因为小女孩就已经很难过的你,只会更加压抑吧。” 贺景同隐去了给女孩做截肢手术的准确说法。 少年给贺晚臣留出了一点理解时间,见他还是一言不发,干脆将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别的不用在乎太多,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都好好的。” “要是你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贺景同突然冒出另一个话题,“我的手机应该还没坏,那部手机里存了一个我觉得不错的心理咨询师的电话号码,如果小叔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贺晚臣眼睛却干涩得更厉害了。 他语气无力:“别在救了我的命没多久以后,自己都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去关注我这个行动自如的人……的心理健康。” “我确实愧疚难过,但我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认为你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当时你带着病人走,我留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情况,不是吗?” “只是我没有反应过来,也被医生的身份束缚。表面上是为了救助病人,实际上贪生怕死,还自以为是的以为,是没有办法,才只能把你留在那里……” 贺晚臣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但他低落的持续时间并不久。 没有道理让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未成年侄子,去安抚他这个行动自如的成年人。 贺晚臣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不过再多的可能,归根结底也只是可能。我……只是有点不能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自己做了这种事。” 让未成年人垫后,自己逃跑就算有着病人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