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父母借的,装修和按揭我自己来。我用最俭省的方式布置出了一个还算满意的避风港,客厅连墙都没认真刷,只用深色的家私和绿植装点氛围。 给陆成则开门时我设想过一万种情节和画面,他会像上次一样一见面就不容置喙地吻下来吗?还是会装得彬彬有礼,欲扬先抑地蚕食我的意志力,勾引我主动,又或者,他只是把自己当售后服务,来帮我安装完白鸟挂件就走。 不管是哪一种,我好像都蛮喜欢,都能接受,都会开心。 他进来了,看上去也没有刻意“收拾”,还是视频里那个模样,宽松的白色居家卫衣都没换下,可我好不容易舒缓一丢丢的心脏却又疯跳起来。 我抿一下唇,淡笑问好:“嗨。” 他的双目,没有因为来到新环境而四处乱瞟,仍心无旁骛地看着我:“晚上好。” 是我的房子面积太小了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高大——随时随地能轻而易举地把我裹入他怀里的那种高大。 我已经开始口干舌燥。 想对他做些什么,或者……他现在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故作镇定地把拖鞋递给他。 他接过去,躬身换鞋的瞬间也顺走了许多压迫感,我松了口气,并借机调整呼吸。 我安排他坐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随即去厨房倒水。 出来时,陆成则黑亮的视线依旧追逐着我,像有磁性。 茶几很矮,我摸了下颈侧,将水杯放下:“我家是不是太简单了?” 他快速环视一周:“现在不是很流行这种风格么?” 我问:“什么?” “侘寂风。”他笑着调侃。 我差点要锤他一拳。 “你家一定装修得很漂亮吧。”单看卧室一角都很有格调,我又把杯子推向他:“喝水吧你。” 他端起来,抿了口,浓眉微蹙:“原来我是来做客的吗?” 我紧张成鱼的记忆,才想起今夜的主题:“哦,你跟我来。” 屁股还没坐热,陆成则又被我领来卧室,这是整间房子里我最用心和满意的区域,有整面墙的落地窗大移门,拉开便是阳台,被我收拾得像个小花园。 陆成则停在书桌前,捡起盒子里的飞鸟,回身问我:“想挂在哪?” 我大脑飞速运转,随意指了两处,一处是移门前,一处是床头内侧:“这两边吧。” 我征询他意见:“你觉得哪边比较好?” 他看向床头墙角:“那吧,跟我家位置差不多,方便它适应。” 我笑了。 陆成则说:“就是我不够高,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床。” 这位大高个好凡尔赛啊,我斜他一眼:“请随意。” 他把手里的鸟交还给我,从盒子的缓冲棉底部翻出两张透明吊顶贴——原来他都给我一一备好了。下一刻就很矫健地蹬上去,双臂举高,没费什么力就将吊顶贴粘黏牢固。 陆成则没穿袜子,双脚柴瘦窄长,到脚踝都骨骼分明,又白得很干净。他身上好像没有缺点。 我发怔的时候,他掸着手下床,我眨了下眼,他说:“等几分钟再穿线,不然容易掉。” 我明白过来,点点头。 等候途中,陆成则就规矩立着,不坐,也不在房内乱走。我发现他对我桌角的唱片蓝牙音箱颇感兴趣,稍稍倾身观察着,我也歪头看过去。 他回过头来问我:“这是唱片机还是音箱?” 我说:“多功能的,可以放黑胶唱片,也能连蓝牙。” 我放下小鸟,拿起桌上的手机,顺手调出昨晚刚保存的第一首歌,给他演示功能和音效。 慵懒的女声在唱: “You say just come over, come over to mine 你轻声呼唤,要我来到你身边 cause imma kiss you nice wu 我要好好吻你 I can't keep my composure, composing my mind 对你我无法冷静自持 Why you being nice to me?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Enough, I fold 够了,我认栽了” 因为这段音乐,房内的空气一下子黏稠了,缓慢了,安静地涌动着,缠住我手脚,难以挣脱。 我对天起誓我不是故意放这首歌,可现下看起来已经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曲起了身侧的手指,不大自然地启唇:“我去把你水拿过来。” 刚要回头,陆成则拉住了我胳膊,让我重新跟他面对面:“就待在这。” 我不再动,也没有看他。但我知道他在看我。 他低声问:“抱一下,好吗?” 我们的想法怎么会一模一样,一样胸腔空旷,一样急需充盈,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圈住了他的腰,让自己贴过去。 我感觉陆成则的呼吸变重了,从我耳侧荡过去,很温热。 陆成则回搂住我,胳膊在一点点收紧。 我没有穿胸衣,因此整个人都软麻麻地被压向他,变得沉重,又轻盈,往他的方向沉溺。 陆成则发现了。 “祁妙。”他湿热的气息喷薄在我鬓角边。 我:“嗯?” 他不说话,但我听见了他吞咽的动静,我身体里的饥饿感为此无限胀大,渴望现在就吞食他,或者被他恶狠狠地剥吃。 “I know, I know I act bold 我知道自己言行冒失 But imma give it all to you 但我只是想把一切给你 Let you fill this solitude 让你填补内心空缺 No self control, I I overdose 没有丝毫节制,为你我自愿沉湎” 暧昧的音乐荡在房内,像涟漪,一圈圈扩散,无休无止,因为在拥抱的前一刻,我随机应变地打开了单曲循环。 陆成则用唇蹭着我额角,还有他的鼻息,若有似无,狎昵亲密。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很淡地包围了我。 他的手也很热,隔着衣服熨烫着我,但我没有因此平整,反而更加皱缩,皮肤下方的血管仿佛在痉挛。 我轻声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音乐很适合跳舞?” 陆成则几乎是气音问我:“跳吗?” 我讶然扬眸:“我不太会,会踩到你。” 陆成则说:“随意点,就这样抱着跳。” 话落,他带动我走了两步,前后前后。 我没及时跟上节奏,果然误压到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