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狰狞,看得出是十分痛苦。 “你是他家属?”医生问道。 肖磊说不出话,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木讷地摇了摇头。 “叫他家属过来。情况危重,得手术。” 【作者有话说】 黎公主为啥掐五十万。 因为敲诈勒索是依据金额量刑。五十万以上,正好是判定“数额特别巨大”的分水岭。 而数额特别巨大的情况,有期徒刑十年起。 黎公主给五十万,不是大方,而是要换冯康进十年监狱。 可惜他算计来算计去,没算计到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禁气。 评论都看了!昨天有点忙,没来得及回,一会儿回嗷。 今天也是爱你们的一天,mua! 第30章 “患者气道痉挛,导致肺内压急剧升高。双肺表面破裂漏气,漏出的气体再度挤压双肺,造成了严重缺氧。情况危急,必须尽快做胸腔闭式引流术。” 医生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向泪眼婆娑、几近崩溃的黎巧怡交代着病情。 “我同意手术。需要签什么,我都配合。”黎巧怡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裙,显得十分单薄可怜。 “手术不大,不要太担心。”医生安慰道。 “这回怎么会这么严重。”她抓着膝盖上的裙子,“我哥哮喘这么些年,平时几乎不犯病。” “患者是属于哮喘中的‘脆性哮喘’。”医生解释道,“脆性哮喘的临床特点,就是平时与常人无异,而一旦出现诱因,往往会在数分钟内突发。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引发气胸。” “另外还有一件事。”医生又道,“患者在医院有病例档案。除了哮喘以外,他还患有IgA肾病。这件事家属知道吗?” 黎巧怡身子猛地一缩,像是被火给燎了。她迷茫地看着医生:“...肾病?” 医生调出黎英睿的病历,指给她看:“去年春末患者出现血尿,来医院做了血常规。结果显示肌酐和血清胱C水平过高。夏天做了肾活检,确诊 IgA 肾病。” “我哥怎么会得肾病?”黎巧怡拨浪鼓似地摇头,“他最洁身自好,从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不可能得肾病。” “肾病和私生活没关系。具体原因不详,不过推测是哮喘引起反复的呼吸道感染,进而诱发了肾炎。这个病属于良性发展,只要坚持治疗,是能够控制的。” 能够控制,不是能够痊愈。多让人绝望的用词。 “那以后...会不会变成尿毒症?”黎巧怡要崩溃了,俩手在身上胡乱放着,好似这俩手多余。 “暂时不会。但家属平时要注意病人的生活习惯,不要过度劳累。刚才我看病人的脚踝出现水肿和淤青,这不是个好迹象。” 黎巧怡蹒跚着出了诊疗室,顺着墙往下滑。肖磊扶着她坐上椅子,又脱了自己的运动衫给她披。 她从手腕一点点往上抓。抓到胳膊,抓到肩膀,抓到运动衫的拉锁,抓到肖磊的手。在感受到温度的瞬间,她哇一下哭出了声。 三十岁的女人,哭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儿。半湿的长卷发,拖布条子似的披了一后背。 肖磊任由她握着。想问,却又不敢问。被未知的恐惧折磨得大脑空白,呆头呆脑地杵着。 引流手术很快,不过二十分钟,黎英睿就被推出了手术室。随着肺内气体的引出,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脸颊也恢复了血色。 手术结束没多久,黎英睿的父亲黎大江,黎巧怡的丈夫韩洋也赶到了。 黎大江抓着黎英睿的手,颤声唤了两句‘儿子’。儿子没叫醒,反而叫醒了高血压,自己又另占了个病房。 黎英睿这屋,就剩下黎巧怡和韩洋。夫妻俩对头嘀咕了会儿,把包里的现金抽出来清点。凑了整两万,韩洋走出病房,递给门口蹲着的肖磊:“小兄弟,今儿多亏了你。算我们家一点心意。” “我是他保镖,就该负责他安全。”肖磊别开脸,酸哑着嗓子,“我没做好。” “你做得非常好。医生说了,处理得都对,送得也及时。” “他没事儿了吗?” “没事儿了。休息休息,两三天就能出院了。” 肖磊没再说话,站起身走了。 韩洋追了他两步,把钱往他怀里揣:“小兄弟!哎!小兄弟!” 肖磊来回躲着那沓钱。撕吧了两下,他突然急眼了,搡了韩洋一把:“拿走!!” 韩洋被怼得直往后趔趄,倒了三四步才站住。愣了愣,终于明白他是真不要。只好收回钱,感慨地又唤了一声:“小兄弟!谢谢啊!谢谢!!!” 男人郑重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肖磊头也没回。一路出了医院,蹲到门口的石阶底下。 夜已经深了,淅沥沥地下着冷雨。 他垂头浇了会儿雨。 忽地。抬起手照着胸口,狠命给了自己两拳。 --------第二天中午,黎英睿终于醒了。 黎巧怡拿湿毛巾给他擦眼头:“喝点儿水不?” 黎英睿往胸口看了眼,哑声问道:“接引流管了?” “做了个排气手术。” “守一宿吧,”黎英睿心疼地看她,“我没事了,你去睡一觉。” “我心多大还睡觉?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了?” 黎英睿呼了一大口气,也有点后怕。他强压着身体的战栗,给自己催眠:“我命大,轻易不能没。” “你大个屁!”黎巧怡又哭了起来。她这一宿哭太多了,哭得双眼皮肉嘟嘟的。黑卷发一蓬蓬地呼在腮上,脸乱得像漏了陷的饺子。 “三天两头...往焚尸炉里爬...还命大...我起个火疖子...都比你的命大...” “起火疖子就少吃点辣椒。”黎英睿拿指背拍了下她膝盖,“好了。没事了。” “幸好你保镖...送得及时。”黎巧怡擤了一大声鼻涕,声音清楚点了,“老韩给他拿了两万,他没要。” “知道。我听着他声儿了。”黎英睿虚弱地笑了下,“老韩给他钱,没被打?” “被搡一下子。”黎巧怡也笑了,“来我家哐哐凿门,一边凿一边喊瑶瑶他姑。给我吓得,好悬没从楼梯上轱辘下去。稍微有点儿虎,但挺好个小孩儿,陪到手术完才走,早上还把你睡衣给拎过来了。” 黎英睿又笑了笑,笑得很是复杂。 他昨天虽然陷入昏迷,但还有意识。肖磊碰他抱他叫他,他都知道。插管的时候他还睁过几次眼,瞅见肖磊站在医生后面——哆哆嗦嗦,眉毛打结。眼底兜了两大泡水,好像这管子插他嘴里了似的。 不动容是假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说,在路边遇到个小狗儿。好心给它点吃的,它却冲自己龇牙。本以为养不熟,可还没走出两步,小狗又巴巴地跟了上来。 黎英睿心里酸酸地发胀。他之前说肖磊‘爱的东西比钱更值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