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 即使掌门言而无信或者转头忘了这事,作为弟子,也是断不可能再提,再者这事也没第三个人知道,我上哪伸冤去。 放污水的木盆晃了晃,有几滴污水就顺势跑出来,盛孟商转过头,剑眉下好看的眼睛盯着我,突然就笑了。 “大师兄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很多的。”盛孟商说。 我无力辩驳。 我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就像我有点不明白他为啥阴森森的要突然笑,又为啥要问我身体情况。 盛孟商问:“不知道大师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我说:“已无大碍,多谢师弟关心。” 在大补药和老八的帮助下,虽然灵力只恢复了三四成,但身体却恢复得很好。 “是吗?”身孟商收起了笑,眼里却突然多了一丝狡黠:“最近霜露浓重,师兄还是多该注重身体,万一复发,那就不好了。” 我:“……”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他啥意思啊? 看着盛孟商向我行礼后继续去外头干活,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竖,嘴里念叨着:“可怕可怕。”,忙就去寻找老八的身影。 看他还在案桌上,彷佛拉到了救命稻草,立马跑过去问他:“仙尊,盛孟商身上的煞气现在如何了?” 老八没搭理我,鸟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弓着腰打扫的盛孟商。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直到门口窜进来一个影子,我一看,立马气得撸起袖子就干过去。 破晓这个兔崽子见势立马就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在我开口问他盛孟商身上的新伤是哪来的之后,却得意的站起来,竖着大拇指夸奖我:“论这事上,还是得大师兄你。” 我一头雾水,问他:“你什么意思?” “多亏你在掌门面前提了一个邪魔在青云宗这么多年,要是被人知道会闯下大祸的事,掌门觉得有理,但奈何林师伯护着不让杀,就当场赏了这小畜生十戒鞭。” “什么?!”我长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只觉五雷轰顶。 这都能扯到我身上。 怎么我在床上躺了这大半个月,也没人告诉我还有这档子事。 戒鞭不犯大错不会出,一鞭子就够受的,更何况十鞭子。 可破晓还在吹嘘:“哎哟,大半个月了不见好,背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破晓摇摇头,看着门外的盛孟商嫌弃又满足啧个没完。 我呆楞,生无可恋,最后三两步回到案桌旁,觉得还是早日找到抽走炼化盛孟商身上煞气的办法为好。 那样既保住了他的命,也能保住我的小命。 第七章 日日在藏书殿,看得我头昏脑涨,两眼昏花,今日比平日早了一个时辰,才过了一会就险些两眼一闭,口吐白沫。 这几日没有见到盛孟商,又是轻松,又是害怕。 也不知道他是又到哪受罪去了。 我也不是没有找过他,但平日经常能见到的人,这几日也不知道去哪了,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青云宗是仙盟大会的主办点,宗门内个个忙的焦头烂额,藏书殿里意外宁静,几日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翻遍卷宗,除了一两卷偶尔提到一些歪门邪道的修炼方式,其余的都记录着这些功法多么的伤天害理。 眼前的案桌上俨然成了书山书海,我头疼的捏捏眉心,闭了闭带满血丝的眼睛,又悄悄瞥了一眼看着我眼前卷宗的老八。 人一到吃饱就容易撑着,我也不例外。 我先是掩饰性的咳了一声,食指指甲扣着卷宗的竹简。 老八原本在认真看内容的眼神看了一眼我的指尖,随即问道:“怎么了?” 看他如此上道,我立马摆出八卦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搭在案桌上,试探着问他:“仙尊,你是怎么被困在驴身上的。” 揭人伤疤不道德,但这段时间与神也相处下来,他倒是个好相处的,说话轻轻缓缓,办事不疾不徐,脾气也格外的不错,要是不偶尔说些云里雾里的话吓我就好了。 所以我问的干脆,丝毫没有拐弯抹角打太极。 关于神也的记录,仙族册上只有寥寥几笔,不过就是些耳熟能详被人说烂了的事。 他原是丰山的护山仙人,后来渡劫升为上仙,可怪就怪在这儿,按一些野籍记载,神也在飞升渡雷劫时就已失败,身死灰飞烟灭,连轮回道都入不了。 可在不久之后,仙界在没有任何上仙补位征兆的情况下,神也突然出现在九霄大殿,而且是上仙之躯。 仙骨做不了假,加之那时正遇凡人弑神,昆仑山坍塌之事,仙界众仙满面愁容。 自盘古大神陨落后,丢下的烂摊子不少,神界以昊天神帝为首,凌驾于人界与仙界之上,镇压着魔冥妖三界。 而凡人杀的,并是四大神祇神官之首——春神。 自此六界大荒再无春天,天道运转千年都无法再让天地灵气孕育出一个春神来。 春神神像依旧受庙宇高堂供奉,万千信徒爱戴,可就算是仙界的瑶池,亦或是神界的星河两畔,也再开不出一朵花来。 但青云宗却是例外,这里还是有些花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渡灵积善换来的这一抹香。 神也飞升时就是在春神陨落后不久,昊天神帝降下灾厄,六界都动荡不安时。 那时人人自危,也就无人管神也到底是渡劫失败,还是成功。 以至于他的来历和踪迹都颇为神秘。 这千年来,他偶尔出现在丰山或是他的新府邸清泠之渊,除此之外无人知晓他在哪。 但那些想找他借雍和镜看看自己命数的人,可能做鬼也想不到堂堂仙尊被困在了驴的身体里。 就如我,便也是万分好奇。 所以我不断的朝他眨眼,展示着自己的单纯与无辜,神也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渐呆愣,轻声说:“因为我弄丢了一棵花。” “哈?”我一脸懵,对这个答案颇为意外,失望之情全摆在脸上,但看他语气悲伤,也只能说句:“节哀。” 神也:“……” 我这人本就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听他有些不想说,便也不再问了。 哪料神也却意外的问我:“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弄丢了一棵花,就要大费周章的到人界,还不惜被困在结界内那么久?” 我摸了摸下巴,说:“莫非那棵花偷了你什么宝贝?” 原谅我的想法这么俗,毕竟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东西被人偷了,才死也要追回来,毕竟少时我偷了我老娘宝贝的一串珠子,她追了我三条街,还有偷了我师父的一瓶药丹,他甚至能追到死者幻境里来。 但神也只是摇摇头,可能觉得有些心酸,说:“是我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