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只柔声询问道: “送完这单外卖,你之后还有工作吗?” 安室透终于反应过来,他摇摇头,对着突然改变态度的白羽绫希故作镇定地回应:“没有,怎么了?” “琴酒约我见面,既然你接下来没有别的事的话,那就一起去吧。” 安室透这才想起白羽绫希现在是琴酒的部下。 他想着那日在休息室看见的画面,心里有些不自在,却又对白羽绫希的坦然邀请而感到喜悦。 “你带我去真的不要紧?” 明明心里因为白羽绫希的邀请而欢喜,但安室透还是故作明理地反问一句。 “如果琴酒是要给你布置任务……” 白羽绫希瞥了他一眼,像是在无声的骂他愚钝,安室透这才猛然惊醒自己这是说错了话。 他现在和白羽绫希是以利益交换为前提的交往。 如果琴酒真的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她,他听见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不一定是任务,”白羽绫希见安室透似有所悟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猜测,“他恐怕是想听我对毛利小五郎的调查汇报,还有就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忽然松开与安室透交缠的手指,转而端起安室透送来的可尔必思特调。 安室透理解了她的暗示:“你是说,琴酒会过问你的绯闻?” 肯定会的。 安室透心里清楚,琴酒一定会过问这次的绯闻的真相,以及那个银发男人的身份。 搞不好还是打着组织的名义,然后再警告白羽绫希不要做太高调的事情。 白羽绫希眉眼含笑,微微点头,而安室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即使他已经猜到白羽绫希和那个叫五条悟的男人并不是暧昧的关系,但此刻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向她追问真相—— “所以,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年他就是没有问清她和夏油杰的关系,才会引来之后那么多的误解,这一次安室透不打算再重蹈覆辙了。 反正他现在是白羽绫希的男友,不管这层恋爱关系背后究竟掺杂了多少利益、白羽绫希又是否是勉强答应与他交往,但此刻的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询问这个真相。 安室透的询问里带着些许赌气。 而他难得的坦诚却是让白羽绫希心中欣喜,她搁下手里的饮料,重新握住那宽大的手掌,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腕,感受着血液在那层薄薄皮肤下的血管中汩汩流动。 她喜欢如此鲜活又温暖的他。 而不是回忆中冰冷的影子。 “你想知道吗?” 她用指甲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没有使上什么力气,在安室透眼中,这甚至比不上哈罗和他玩闹时用上的力道。 白羽绫希是一只狡诈的猫,安室透如今终于感受到了。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之类违心的话语,而是选择向她坦言自己的欲.望与诉求。 “想知道。” 安室透的声音温柔有力,他想着无论白羽绫希是怎么想自己的都不要紧,哪怕她现在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 在所有事情全都结束之前,他都能留在她的身边,还能知道她更多不曾展露在自己面前的喜好、还有机会从她口中知晓她过去不曾告诉过他的一切就可以了。 只要他还有机会让她喜欢上自己,就可以了。 安室透掌中轻轻用力,第一次紧紧握住了白羽绫希的手,他心中忐忑,一时间像是回到了不曾对任何人心动的学生时期,填补了从那时起就缺少的悸动。 他一顺不顺地望着她,似乎想要通过那双人尽皆知的心灵窗口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又似乎是在期盼她能够从自己的眼中看出自己的真心。 掌中的手已经染上了自己的温度,安室透换了个姿势与她十指相扣,他按捺着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表露的激动,尽可能冷静地说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对白羽绫希说出的话语—— “绫希,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我全都想知道。” 第54章 吹风机的轰鸣声充斥在客房的一隅,安室透一手握着酒店提供的吹风机,另一只手则是不断地在为白羽绫希疏通因为长期染发而干涩的发丝。 如绸缎般的浅亚麻色长发缠绕在指尖,与安室透的皮肤产生鲜明的色差。 白羽绫希坐在布艺沙发上,惬意地放松着身体陷入柔软的椅背中,她感受到自己稍有打结的长发被人耐心地一点点疏通,对方的动作十分轻柔,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她感到有半分的不适。 就连吹风机的温度,也控制得刚刚好。 舒适得令昨晚一夜不曾好眠的她昏昏欲睡。 夏日的夜来得格外的迟,窗外的天色在此刻也终于暗去,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 白羽绫希靠着沙发打着哈欠,突然袭来的倦意让她突然产生了想要放琴酒鸽子的念头,她回头去看身后的人,然而满目皆是窗外的霓虹。 安室透背对着落地窗而站,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落在他金色的发上,乍一眼看去像是被撒上一层薄薄的亮片,在室内温暖的灯光下晕着闪烁的光。 “怎么了?是困了吗?” 安室透没有错过白羽绫希眼角因为接二连三的哈欠而沁出的泪水,悬而欲坠的晶莹在灯光之下如同传说中的人鱼泣出的珍珠。 他想要伸手抹去,却又担心这一举动过于突兀:“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白羽绫希仰着头看他,波本指尖的微动以及即将伸手的举动让她心中隐隐期待,然而对方最终也没有向自己伸出手。她也不管那缀在眼角的眼泪,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是有些没睡好。” “因为绯闻?还是相叶铃的事?” 都不是。 白羽绫希在心中否认了安室透的猜测。 她没有睡好是因为她昨晚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用来揣测安室透接下来的行为,她不是没有为自己将对方推开这件事感到后悔、担心安室透真的想通而再也不来找她;却又固执地觉得只要当初的问题没有解决,即使安室透回来找自己也是无用。 这些话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对方,白羽绫希避开与安室透的视线接触,重新转回了身。 “……我只是有些认床罢了。” 安室透知道白羽绫希有认床的习惯,也知道她此刻说的未必都是真话。 若是放在三年前,此刻他必定会体贴地选择缄口不提,让白羽绫希能够保留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可如今……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追问,还是选择像从前那样继续保持沉默。 安室透也是头一次恋爱,对象还是白羽绫希。两年的同居与三年的分离让他完全无法掌握与对方的距离,只怕近了会让她感到冒犯,而远了又会让她怀疑自己的感情。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恋爱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淌水的头发在暖风下逐渐干燥,柔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