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各类示好,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周延盛从未见他有什么特别反应。 此时情窦初开,对象偏生是帝国最尊贵,也最危险的储君。 “此时不是动情的好时机。” “这由不得我。”周子渊答,“您已看出来,我自欺欺人,也没有意义。” “太子殿下可知情?” 周子渊答:“知道。” “我只是担心,”周延盛说,“他心机深重,若只把你的真心作为筹码,周家命运便不好说。” “您不用担心这个。”周子渊语气很淡,“他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这就是为何你们今日气氛如此古怪?”周延盛叹了一口气。他刚刚跟邹女士讨论半天,以为合作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北塞发生些什么难以收场的意外,到头来,原来是儿子表白失败。 “你若喜欢,也不必如此急切。”周延盛再次叹气,“现下怎么办?” 他问的当然是周家和段淬珩的合作,以及北塞事件如何收尾,可偏生他儿子今日打定主意要打岔似的:“那便追。” 周延盛被他逗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哦,为父听听,你打算怎么追?” “这不是来找你取经了吗?” “说了多少遍,我同你母亲青梅竹马。”他说这话,颇有些骄傲,“我的经验,你怕是无法参考。” “我七岁入宫,我们勉强也可算是。”周子渊只是淡淡笑。 -------------------- 他俩跟我一样累。那就累着吧。 十万字快乐 第39章 38 劫 段淬珩没睡安稳。北塞疑点太多,兽潮,突兀出现的晶核,北方突然出现的病例,隐隐有预感,这案子的真相恐怕不是一个基因序列那么简单。 梦里周子渊冷淡依旧,笑得疏离客气:“太子多虑了,不必在意我。” 下一刻一切崩塌,他好像被困在机甲里,说不出话,逃不出去,只余下自己,无声无息地面对死亡。 再睁眼,发现是有人在敲门。 邹疏影立在门外,道:“出来吃个饭再接着休息吧。睡太久,会头痛。” 她的语气温和,和周子渊颇有些相似,段淬珩听着,愣怔了一瞬,点了头。 餐厅里只有他二人,菜似乎也都是他爱吃的。段淬珩有些不解,还未开口问,邹疏影已经替他解释了疑问:“他俩吃过了,子渊还在和他父亲聊天呢,跟我说了你爱吃些什么。我就让家里机器人做了,我俩正好口味相似,我就顺便陪你一起吃。” 段淬珩若没记错,他们全家明明都爱甜。这时便也只好笑:“多谢邹阿姨。” 他对邹疏影的好感来自他母亲,顾皇后生前偶尔谈起读书时光,会提到与她齐名的这位女子。又笑叹邹女士能放得下,她却爱强求。 两人吃完,索性开始对弈。周子渊此前提到邹女士棋艺比他更好,此时手谈,发现是真的。 她的棋风绵密柔软,仔细看,却处处是不显的杀机,待反应过来,已然是草灰蛇线,伏脉千里,早已挣脱不开。 犹胜周子渊一筹。 段淬珩便也不再藏招,全力以赴,待胜负毫厘间,眼看即将出现四劫,邹女士却停了手。 她面上带着和周子渊相似,却更加老练的密不透风的笑意:“淬珩的棋风,倒是比顾小姐还凶些。” 世人称她为皇后,邹疏影此刻却仍喊她顾小姐。 “出手利落狠绝,有金戈铁马声。”邹疏影如此评判,“对你的处境而言,是件好事。” “多谢您赐教。”他平平地答。他有感觉,邹女士其实让了一手,否则不会打成现下即将平局的场面。 “世人皆道太子殿下不争不抢,病弱柔软,现下看,我倒怕你刚过易折。” “我省得。”他咳嗽了一声。 邹女士看着她病弱而面上看不出分毫的儿婿,轻轻叹了口气。 该怎么说好,顾小姐已是刚烈之辈,她儿子在宫内,瞧着,竟然存了死志。又想起周子渊同她谈起太子时,根本没掩饰的关切和爱意,颇为她儿子的情路担忧。 邹疏影接着道:“我毕竟是子渊的母亲,不论你二人日后到底如何,此刻还是要为他说说话。” “您讲。”他挺直了背。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相信他,依赖他。周家惯出情种,认定便是那个人。他爸十五岁便说要娶我,那时我根本没当回事,许多年后,发现说定居然就真的定了。”她说着自己的爱情故事,眼里却认真地看着段淬珩,眉目含笑。 “子渊这孩子呢,我和他爸一直觉得他没开情窍,从小到大,虽也一颗玲珑心,却没见过他春心共花争发的样子。”她笑笑,“小时候带同学来玩,我还要嘱咐他,无心便不要让人误会。” “周世子青年才俊,爱慕他的人自然很多。”段淬珩答。 却不知怎么的,邹女士听了他的话,笑得愈加温柔:“他倒是真都没放在心上。说无情,也真无情。” 段淬珩对此深有体会,收棋的手一顿:“别人如何对他,与他无关。” “但到底是周家人。”邹疏影道,“我不知道他,但猜他脸皮薄,不会直说,而我却怕你不信他。” 字字句句间,竟是在暗示周子渊对他的情意。 段淬珩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机械地答:“不会。” “不会就好。”邹女士浅浅笑,“是我多言,但做父母的总要为儿女担心。北塞之事,我也有些耳闻。他不听劝,非要跑到边境去,把他爸气得够呛,说他疯了。我还笑他爸,说周家人为情而疯起来,都是一个样。” 这下便是明示了。 段淬珩叹气:“此次瞒着他,并非我故意,但到底匆忙,让你们担心了。” 他确实不是故意,当时也想过,说了又何妨,周子渊又不可能不让他去。现下却竟然觉得,同他说,一贯扫自家门前雪的周世子怕是会跟着他一起走。 还好没告诉他,没把他卷进去。 邹女士自是不知他心里轮转些什么,只道:“无妨。下次记得跟我们说就好。现下北塞事情一出,官员和陛下也琢磨得出来周家站在你这边,明面上也要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不要顾及太多。” 她浅浅笑:“你母族是顾家,这样,也算周顾两家,终于又在一条船上了。” 段淬珩像是有话要说,许久之后还是叹了气。 “有话,便直说。现下是一家人。” “只是到底觉得,是段氏对不起周顾两家。” “自古如此。”邹女士说,“君臣之争,不是你的错。” 和她儿子相似的回答。 “只盼着现下你,能多信他些,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