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 “啊!” 怜枝被大力摔在王帐之中的兽皮毯上,他想爬起来,却被斯钦巴日踩住了胸膛,那只革鞮用力地往下压,压得怜枝传不上气,不住地咳嗽。 他抓住斯钦巴日的脚腕,用尽全力地想将其挪开,可那只脚仍旧巍然不动,“斯钦巴日……放开…” “你也配喊本王的名字?”斯钦巴日冰冷道,他不仅没收力,反而更用力了些,“再敢让本王听到这个名字从你嘴里冒出来,我就撕烂你的嘴。” 怜枝惘然地看着他,他无法站起身来,更无法克制眼泪从眸中滑落,“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斯钦巴日英俊至极的面孔变得狰狞,“因为你不配!!” “我没想和他走,我只是想最后再去见他一眼——斯…大王!如果我真的要走,我又怎么会扔下小安子,一个人去!” 怜枝以为斯钦巴日是误会于他要跟着陆景策离开,这才如此生气,可他错了—— 斯钦巴日怒极反笑:“走?你还想走?你还想再去看他一眼——沈怜枝,你他娘的就这么舍不得他?舍不得你这奸夫?!” “奸夫?不是奸夫……只是,只是哥哥啊!” “你还当我是蠢物?!”斯钦巴日冷笑,“你们做了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 怜枝面白如纸,顿时百口莫辩,而斯钦巴日看着他,亦是心痛如绞。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一幕——他的阏氏,在别的男人怀里,与他真正的心上人拥吻。 多么缱绻,多么情真意切,多么让人动容啊,沈怜枝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他在这样爱着陆景策的时候,何曾想过他斯钦巴日才是他真正的夫君! 他所有猜测都是对的,他们之间有私情,竟然真的有私情——不只是陆景策,沈怜枝也爱他, “你一直在骗我……沈怜枝,你一直在骗我!!” 斯钦巴日的脑海从未如此清明过,每一次他提起陆景策,沈怜枝那些慌张,那些悲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沈怜枝会如此愤怒于他将陆景策找过来—— 因为他爱陆景策啊! 斯钦巴日牙关颤抖,他恨不得一刀捅死沈怜枝,再一刀捅死自己,他的心痛到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而就在此刻,王帐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是苏日娜。这事儿闹得这样大,她自然也问清楚了事情头尾。 “淫夫在哪?沈怜枝在——”苏日娜的话在她目光触及躺倒在兽皮上的怜枝那一刻止住了,她看了眼面目狰狞的斯钦巴日,又看了眼面上爬满泪水的怜枝,似也愣住了。 可她也没怔忡多久便回过神来了,苏日娜冷嗤一声:“我早知道这沈怜枝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你还一直同我犟,在所有人面前下我的面子,现在你知道了?究竟谁才是对的!” “这就是个妖物——沈怜枝,我倒要问问了,你先前被烧了的三封信,里头究竟写了什么呢?要你这样这样着急地去毁尸灭迹!” 怜枝神魂骤颤,他嗫嚅着唇仰头看向苏日娜,而她只是刻薄讥嘲地一笑,“你真当我忘了?” “是啊。”斯钦巴日也开口了,“那三封信,写了什么呢?” 怜枝痛苦的闭上眼,斯钦巴日的话如同一柄刺向他眉心的箭,他没有回话,真相却已然显而易见。 斯钦巴日久久地凝视着他,他想冷笑,可唇角却怎么也挑不起来。眼珠仿佛被千万根针扎透了,痛得要命,“哈…哈哈,原来如此,沈怜枝,原来如此!” “我竟然真有这么蠢,蠢到相信你的每句话!我为了你,推翻大夏的规矩,我不许任何人忤逆你,而你,你就是这样对我——践踏我的真心,和另一个人暗通款曲!” “我没有……我没有,我想留在大夏啊,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做你的阏氏的……”怜枝泣不成声,不住地摇头。 其实方才三人对峙间,沈怜枝对他的偏心是如此明显,只可惜斯钦巴日太不知足了—— 他要沈怜枝与别的男人之间干净彻底,所以怜枝与陆景策的别离,在他看来就是情意绵绵,互诉情衷。 至于沈怜枝留下来,也是为了让陆景策逃出大夏,从而牺牲自己拖住他,多么情深似海,多么感天动地…… 他们才是天定的姻缘,而他斯钦巴日……他是隔在那二人之间的绊脚石,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苏日娜极怕斯钦巴日会在被他的几滴眼泪魅惑,准备快刀斩乱麻:“还听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他!” 斯钦巴日摸向腰间的弯刀,将其全都拔了出来——怜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斯钦巴日真是恨他啊,脑海中不住浮现二人拥吻的刺目情景,不住浮现沈怜枝离去的背影,可在沈怜枝这样的目光下,他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下手啊!你究竟在墨迹什么?斯钦巴日,你当真昏头了不成?!” “闭嘴!!”斯钦巴日赤红着眼睛转过头,他喘着粗气,“闭嘴。” 他好似一头狼,一头走投无路趋近发狂的疯狼,苏日娜被他眼底中那嗜血的暴虐震住了,她说不出话来——一道骤然响起的男声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是旭日干。 “大王。”旭日干道,“臣无能……” “没能捉到周国楚王。” 第37章 生不如死 “渴……好渴…”沈怜枝无力地趴在地上,眼前灰漆漆的一片,头晕得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水,水——” 怜枝那把清亮的好嗓子此时像被砂纸磨过,粗砺沙哑,还带哭腔,“我想喝水。”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我好饿,好饿!” 胃中好似有一把火在烧,将他的骨头血肉都烧穿了,那灼人的渴意几乎让他发狂,沈怜枝的五指紧扣着身下的兽皮毯,痛苦地翻滚着——那垂落在肩头的发尾便如密密麻麻的细针一般扎着他的脖颈。 怜枝蜷缩着,被弦月刀割短的发被他淌出的泪浸成一绺绺的,沈怜枝捂着小腹呜咽着:“谁来……救救我……” 距离上回见到斯钦巴日已足足过去了两日,怜枝还记着那日斯钦巴日离开王帐时的脸色—— “……”斯钦巴日缓慢地抬起头,眼球上爬满了血丝,他声音低哑,“你说什么?” “臣……臣无能,没能捉到周国楚王……” 哗——旭日干话音未落,那弦月刀便已倏然横在他脖颈前,斯钦巴日只消再进一步,那刀锋便能划开旭日干的喉咙,“你再说一遍。” 旭日干垂眸看向那寒冽的刀锋,喉结上下滚了滚,紧抿着唇,不再开口。 那弦月刀竟在微微的颤抖,又或握着那刀柄的手在颤,斯钦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