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怎么,手忙脚乱,便成了这样了,不碍事的。”陆景策道。 怜枝有些心疼,轻轻踹了斯钦巴日一下,“你就知道说些废话,也不知道去帮帮我哥哥……” 斯钦巴日一瞪眼睛,狠狠剜了陆景策一眼,“你信他的鬼话?” “什么鬼话鬼话的,你好好说话。”怜枝不悦地皱眉。 斯钦巴日气的头痛,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一顿好好的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沈怜枝也知道斯钦巴日心里有气,可这蛮子也太爱拈酸吃醋了,他多看一眼谁这小子都要大发雷霆,思及如此,怜枝便有些心累,晚上去了陆景策房里—— “你以后少这样对自己了。”沈怜枝也不是蠢的,斯钦巴日那么欲言又止,这陆景策手上的伤便生出蹊跷,他盘问一番,这才将真话问出来,原来是陆景策自己故意弄的,至于为什么…… “不过是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 “我怎么不心疼你了。” 陆景策笑:“前几日你来看我,可斯钦巴日那屋却来传他头痛脑热……不止前几日,十次里有九次,只要你在我屋中,他便不是腹痛,便是发冷,你可怜他……扔下我便过去了。” 如此委屈,叫怜枝觉得好不可怜,同时又有点心虚,陆景策捏着他的手,问,“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比不过他呢?” “三年了,怜枝,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那时候没有松口。 三年,距离沈怜枝离开周宫,已有三年了。 陆景策放了手,可是怜枝却并不高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舍不下斯钦巴日,一样也丢不下陆景策,或许说的明白一点,便是……他想享齐人之福。 离开周宫后,他时常与华阳皇姑通信,字里行间总会提到陆景策,只是皇姑似乎也更希望他们之间淡了关系,总是避而不谈,怜枝固然失望,却也并非不能理解——直到三年之后,华阳忽然一封信寄来。 说陆景策将不久于人世。 睽违三年,怜枝又回到了周宫——他从来没觉得周宫这样冷清过,宫中甚至已挂白灯系起白绫,太和殿外,诵经的和尚跪了一地,怜枝穿过阵阵香火往里走,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陆景策。 怜枝原以为他又病发,是病重,可陆景策却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身素缟。 面前一杯酒,一把匕首,沈怜枝只肖看一眼便知他想做什么,沈怜枝嘴唇颤动着,“你想干什么——自尽吗。” 陆景策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中捏着一串珠子,沙拉拉滑动的声音闹的怜枝很心烦,他一把夺过陆景策手中的珠串,“别吵了!” “陆景策。”怜枝瞳仁颤动,“你想逼死我吗。” “怜枝。”陆景策叫了他的名字,又叹了口气,“哥哥活够了,再没有什么意思,便想结束了。” “你想死…你什么都不要了吗?华阳皇姑不要了,我也不要了……你什么都不要了!”沈怜枝质问他。 “是啊。”陆景策很无所谓似的笑笑。 他抬起头来,与怜枝对视,四目相对,怜枝看了他以后,忽然笑了,“你又撒谎——” “你不是什么都不要了,你是什么都要,所以才会想弄出这样一出来!” 这两个人之间,有时不必说那么多的话,只看一眼,便能知晓对方真正的心思——如果陆景策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又怎么会等怜枝回来,应当早在怜枝站在他面前时,便自尽身亡了。 现在这样,反倒显得做作了。 陆景策笑了笑,“被看穿了啊。” “你心机颇深,又想用这样的法子将我引回来,陆景策……”怜枝深吸一口气,“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陆景策垂下眼皮,“因为……我后悔了。”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样简单,他后悔了。 “我想回到你身边。” 不过是三年,他便生不如死了,比起这样永久的分离,似乎……似乎看着沈怜枝爱他也爱别人,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至少他们仍然在一起啊。 *** 陆景策能回到沈怜枝身边,怜枝自然是很高兴,他依然是“死”了,可新帝年幼,不能亲政,便由长公主殿下垂帘听政,至于陆景策,便与怜枝回了当初他替沈怜枝安置好的宅子。 陆景策会跟着来,也是在斯钦巴日意料之中,他尽管是不乐意到了极点了,却也只能咬牙切齿地装作没看见——无法,这三年,他虽然与怜枝朝夕相对,却也知道沈怜枝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人。 能有这三年,已是他的福分,斯钦巴日不得不知足,知道自己不能再贪心—— 陆景策也贪心,后果就是,被他捡来这三年,还差点永远地与怜枝分道扬镳。 他恶狠狠地想,当初那么铁骨铮铮信誓旦旦的,如今还不是后悔,吃起了回头草。 虽然无法阻止陆景策回来,恶心下他却不是不行,是以在怜枝去看望陆景策时,斯钦巴日总有些花招,沈怜枝对他有愧,也会装傻过来,是以这招斯钦巴日屡用不爽。 也不知是不是遭了报应,今个儿还真疼起来了,肚子疼头疼,身上一阵阵发冷,斯钦巴日请家仆去陆景策那儿叫沈怜枝,谁知却被打回来了——说外头冷,不去,实在难受请个大夫看一看。 斯钦巴日怒火中烧,硬捱了一个晚上,才等来了沈怜枝,他还算有点良知,提了个食盒过来,怜枝坐在他身边,怯怯问:“你……你好点没有?” 沈怜枝也看出来,以往斯钦巴日称病却是红光满面,今时今日却是脸如白纸,怜枝问他:“怎么回事儿呢?” “什么怎么回事儿,你就知道你的景策哥哥,哪一天我被他毒死了,你都不知道!” “你别乱说话…” “什么我乱说,你就帮着他,我的命就不是命,你把他找来,我们当年对峙!” 沈怜枝劝他:“他好心好意亲手做了顿饭,你这么说他,表哥又要难过……” “就他会难过,我不会难过?你把他找来!” 沈怜枝忸不过他,只好让人将陆景策带过来,这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一定是陆景策在斯钦巴日的碗里动了手脚,沈怜枝与他道,“你说实话,这回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陆景策死活不认,这斯钦巴日立刻暴跳如雷,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怜枝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刀光剑影,怜枝尝试劝了两句却是无人理会,只好重声一叹——转身离去。 他又想起那位沈兄的话,“家有两位夫人,大夫人看似贤良,实则心机深重,二夫人脾气火爆,不好应对,这日子过的可……” “真没劲呐。”沈怜枝背手摇了摇头。 他预备像所有深受家宅之苦的男人一样出去散散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