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面无表情又十分认真“养伤”的模样,鄙视了会,走了。 这日,用过膳后,祁渊看了会邸报,眼看即将到换药的时间,他放下邸报坐回床上。 苏娴进来时,就见他靠在着高枕阖眼,像是睡着。 她端着药轻手轻脚往床前走,到了跟前,低头细看他胳膊上的伤。 祁渊的伤口不算长,却伤得深,乃利箭穿肉。箭头取出来时,里头几乎留下个窟窿,白色的骨全部露出来。 他本就有旧伤在,而旧伤上又添新伤,恢复起来自然比一般伤口困难。 苏娴不敢马虎,不放心其他人上药,每次都是自己帮他上完又仔细包扎好。 这会儿伤口上绑了纱布,白色的纱布上洇了点血出来。 她蹙眉,正欲说两句,却不料一抬眼就对上祁渊的眼睛。 他并没睡着,分明是故意的。 见苏娴沉脸,祁渊问:“怎么了?” 苏娴问:“你适才做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苏娴往案桌上看,见上头摞得高高的公文,旁边笔架上还放着只蘸墨的笔,顿时了然。 “那些事就不能交给别人做?”苏娴问。 “其实.是陆安荀派人送来的。”祁渊脸不红心不跳甩锅:“事情紧急,他让我务必尽快处理。” 果然,苏娴一听,渐渐松了眉。 “什么事这么急?” “耶律泓被捉了,他在燕山府以及在东京城都安插得有内应,而这些奸细好巧不巧在太子府中。这里头说得轻是太子被蒙蔽,可若往深处追究,那就是太子与耶律泓勾结,全看案子怎么断。” 刑狱司是查案断案的好手,怎么在里头动手脚还能不着痕迹是他们的看家本事。因此陆安荀将手上的证据一股脑送到了祁渊这里。 襄王还未回京,但他们得提前为回京做准备,毕竟一回去,面临的就是盘踞大半朝堂的劲敌,若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万不能打草惊蛇。 苏娴听后也不忍斥责了,叮嘱道:“切忌过度用右手写字。” “嗯。”祁渊噙笑盯着她。 尽管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可眼里的柔情藏不住。 苏娴清楚他正在笑,笑她口是心非,也笑她管得严厉。 她羞臊垂头:“伸出手来,该换药了。” “好。” 苏娴今日着了件折枝牡丹圆领褙子。领口处还有一圈兔毛,显得本就皮肤白皙的她越加的白皙,更衬得唇瓣红艳似火。 祁渊不敢再看,别过眼。可鬼使神差地,她低头柔美的模样在脑海里越加清晰。 他甚至起了点恶劣的心思,想尝尝那红唇的滋味。 过了会,他动了动喉咙,轻声唤她:“苏娴。” 苏娴停下,茫然问:“疼?” 四目相对,祁渊胡乱地“嗯”了声。 “我动作太重了?” “不是伤口疼。” “那是何处?” “是.”祁渊道:“你过来些。” 他司马昭之心毫不遮掩,一双漆黑的眸子更是盯着苏娴的唇看。 苏娴很是紧张:“要、要做什么?” “你过来些。” 苏娴脸颊渐渐发烫,她强行镇定:“祁渊,伤口还得换.唔——” 话未说完,祁渊左手在她肩上一拢。 苏娴猝不及防往前倾。 在她倾过来的一瞬间,祁渊迎上去,精准地噙住她的唇。 “苏娴,我想这样做想很久了。”他边吻,边呢喃:“在津阳县时,你第一次为我上药的时候,我就很想。” 他的话直白惹人心跳,苏娴慌乱中努力回想两人在津阳县的时候。 彼时坡道坍塌,他手臂受伤坐在马车里,她进马车为他包扎伤口。 那时候,他就这样想了吗? 莫名地,一阵蚀骨酥麻顺着血液淌过全身,令苏娴心悸而颤抖。 很快,回忆模糊,脑子里只剩下唇瓣上的温柔。 她听见他说:“回京我就娶你。” 又听见他低声道:“我等了七年,不想再等了。” . 襄王打胜仗,举国欢庆,唯有东宫死气沉沉。 太子得知襄王抓了罗荃,恐事情败露竟病倒了。 思虑再三,太子让人去请杜文卿。 杜文卿是未时来的,进殿后闻到一股子药味。 太子身形消瘦地躺在榻上,而榻边坐着灵儿姑娘,她端着药正一边流泪一边劝他。 “殿下即便再腻烦也多少喝些,不吃药怎么能行呢?殿下这般,灵儿不知多心疼。” 太子撑坐起来,让灵儿姑娘缓慢喂药。 这半年来太子陆陆续续地生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连太医也诊断不出是为何,有人猜测是因纵欲过度失了精血,毕竟太子病中灵儿姑娘还缠着太子不放。可这种事说出来总归伤太子颜面,是以也没人敢在明面上传。 杜文卿进得内室,在殿中跪下,规矩安静地等太子喝药。 他恭恭敬敬、低眉顺眼,一副忠诚而老实的模样,进来后只垂睫看脚下的地毯,从未乱瞥。 太子对杜文卿很满意,识实务,能力强,还能为他解忧。 待药喝完,他问杜文卿:“襄王不日就要回京,你可有应对之策?” 杜文卿道:“殿下是储君,以不变应万变就是对策。襄王非嫡非长,即便功劳再大也越不过殿下。” “你说的这些孤当然懂,但.”沉默须臾,太子问:“襄王抓了孤的人,若运粮的事败露,于孤不利。” 杜文卿:“即便败露,殿下不承认就是。” “可他手上有证据。” “那就推个替死鬼出去。” 太子听了,缓缓露出点笑来:“你说得对,孤若不承认能奈孤何?弄个替死鬼担着,孤撇干净就是。” 须臾,他问:“依你看,推谁人合适?” 杜文卿平静:“下官看,薛大人就极其合适。” 话落,坐在床边的灵儿姑娘立即跪下来,匍匐在地。 殿内沉寂了会,太子出声:“你胆子不小,薛乔乃孤心腹,且是朝廷重臣。推这么个人.孤虽不忍,却也觉得合适。” 杜文卿:“殿下英明神武。” “行了,你下去吧。”太子挥手:“事情交给你去办,孤放心。” “是,多谢殿下器重,下官定竭力办妥。” . 出了宫后,杜文卿从袖中掏出封信,低声吩咐小厮:“务必亲手送到薛乔薛大人的手上,莫让人看见了。” “是。”小厮立马去了。 待小厮一走,杜文卿站着望了会天。 有同僚路过,随口问了句:“杜大人在看什么?” 杜文卿笑:“没什么,要变天了。” “可不是?”那人也看了看,然后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