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气冲冲地离开了。 白绒又提议去看电影。 舒昔迅速掏出钱包结账:“算了吧!我看你需要马上回去休息了。” · 影厅里,借着电影荧幕的光,两人可看清坐在正前方的一对情侣的侧脸。 “这部电影的构图真美。”女人说着,温柔地依偎在男人肩膀上。 “没有你美。” 他们说的不是德语,而是英语,白绒完全听懂了。 女人吻了一下男人的侧脸。 男人回吻一下女人的额头。 女人又吻一下男人的唇。 然后他们疯狂拥吻起来。 他们发出非常明显的声音,干扰了后座的观影。 白绒本来带着醉意,没认真看电影,这时清醒了些,皱起眉,转过脸问舒昔:“他们一定要在公众场合这样吗?为什么不去最后一排?” “最后排观影体验不好啊。”舒昔低声答,并提醒她小声说话。 电影演到最甜蜜部分时,女人害羞地低下头,男人则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在耳边说了一些情话。 要说白绒有醉意吧,可她又清楚知道用英语说话—— 她稍微拔高音量,望着前方冷笑道:“这电影真是可笑。爱情会永远存在吗?不,其实,只要是情侣,迟早都会分手。” 情侣回头:“?” 舒昔:这话有点恶毒了…… “哎,爱情都是暂时的。”白绒不看他们,自顾自摇着头,望着荧幕伤神道。 由于声音甜甜软软的,叫人都不好意思对这嗓音怀有不满。 很快,电影又演到最伤感的部分,一些观众发出了哭泣的声音,前面那对情侣又开始拥抱、抚摸、热吻,对彼此承诺誓言,并用双手安抚对方的情绪。 白绒咬咬牙,大口吃着爆米花,倾身靠前些,阴阳怪气道:“果然剧情只是表面甜蜜而已。爱情不过是荧幕上编造的童话,现实中走到最后的情人有几对?今天如胶似漆,明天一拍两散。我从来不信爱情的。” 那对情侣:“……” 作者有话说: 情侣:艹 (下章就好了) 第53章 、谎言·表达 下午, 白绒又在用舒昔的钢琴修改曲谱。三个月时间,骨折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左手碰琴仍不太方便, 不论是用钢琴或吉他,都像机器人一样僵硬。舒昔看不过去,挤开她,“你到沙发上躺着休息, 我来给你从头到尾弹一遍。” 有人帮忙可太好了。白绒躺到沙发上去, 盖一张毛毯, 悠然听完,“很好, 就这样吧。” “确定好了,是吗?”舒昔起身,用命令语气道,“那你现在就回卧室休息。” 白绒听话地踩着???*拖鞋回了房。 感冒带来的一点发热症状, 让她的眼睛时常红通通的, 在生理上无法自控地流泪, 她不得不经常擦眼睛。 拉上窗帘后, 她一骨碌缩进自己的被窝里,将整个人完全包裹在被子中, 闷到快要窒息的地步。 伤风反反复复,就像不治之症, 带来不眠之夜, 生活似乎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 迷迷糊糊不知躺了多久, 她仍然睡不着, 嗓子又很干, 便起床去客厅倒点水喝, 出了房门隐约听见通电话的声音。 “是,一直在吃药,但没有明显好转迹象。” “现在正在睡觉。” “什么?你明天上午要直接过来?噢,但我不确定她到时在不在家。” “好,我问完会告诉你。” 舒昔挂了电话,回头。 她乍惊一声——当然,脸上仍是平静无澜的样子。 白绒:“……” 站在桌边倒水喝的白绒停下了动作,逐步走过来,盯紧舒昔,一句一顿道:“你在跟谁讲话呢?” “我的朋友……” “你有朋友?” “……总要有一两个。” “那么,你在维也纳有哪个朋友需要用法语对话?” 舒昔:“……” 白绒皱起眉,若有所悟:“那天晚上,纳瓦尔确实来过,对不对?我不是在做梦……” “这……” “你还说你没有撒谎?” 舒昔避开这目光,坐到一边去,不正视她,“这么严肃做什么?”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怎么联系到你的?” “那可跟我没关系……大概,是通过你巴黎的那位室友吧。” 俞甄艺! 没想到防过了黎卉,却没防到俞甄艺。白绒花了十秒钟时间反应,才愕然道:“那岂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我的事他都知道?”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他肯定都知道。” “……” “舒昔!你那天怎么能对我说谎!你早就应该告诉我的……” 后者起身打算走开,但白绒闷着脸挡在了她面前。 这不满、埋怨的目光刺激了舒昔,她抱着双臂,反问道:“说个小谎怎么了?我也是出于无奈。难道你就从没有说过谎?” 这反问让白绒想起了夏天时自己留在古堡里的信,顿时语噎。 她只好垂着双肩,嘟囔一句:“但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没有秘密的。” “我这也是出于担心你,善意的谎言……朋友就该没有秘密?那你告诉过我你的心事吗?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惨状吧,每天像游魂一样,谁看谁头疼。问也问不出个究竟。” 白绒一愣。 她想起一件事。黎卉其实是父母抱养的,但黎卉从没有告诉过作为朋友的白绒这件事,还一直装作与养父母血缘至亲、亲密无间的样子,其实白绒早就知情了,装不知道而已。 看,连好朋友都会为自尊心对你隐瞒秘密,说谎是多么常见的事。 她写的那封信不算过分吧。 “说就说嘛,你这么凶干什么?每天冷着一张脸,要不是长得漂亮真的会很吓人。”白绒坐到沙发上去,抱着热水杯,小声抱怨着。 舒昔沉默片刻。 白绒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只见舒昔站了几秒,拿起钥匙就走。 但人还没走到门口,莫名其妙又大步返回来。 她将钥匙拍在桌上——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白绒呆呆地望着她。 “我从小到大没有流过一滴泪,包括我祖父去世的时候。” “最让人难过的不是不能为自己而哭,是我不能为在意的人哭。当我安慰人的时候,总是只能在心里懊恼,为什么不能陪他们一起流泪。我在葬礼上像个异类面无表情地走来走去……” “我从小没有朋友,大家都不喜欢跟我这种看起来冷冰冰的人玩。我就是没办法表达情绪,所以学了竖琴,除了音乐,我没有任何抒发情绪的方式。” 听了这么奇